二嫂还没有说完,那孟冬瓜已经急急地冲出了院子。
坐在院子里的二嫂笑着瞅了几眼白荷花,见人家没有半分笑意都无,顿时也没了兴致,继续给两孩子剥瓜子。
白荷花没有笑那个叫孟冬瓜的人,只默默地晾好衣裳进了屋子。屋子里是炕,看来这里地处北方。
一点她那个时代的气息都没有,看来在她身上发生了怪事,她可能穿越了,而且是身穿。也不知道这里是何朝何代,自已该怎么办?目前来说应该是跑不掉的,院子里有人看着呢,而且跑出去又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身无分文。
孟冬瓜刚才在院子里心跳得极快,一刻都不敢多留,出来院子站了半刻才恢复原样,懒懒索索地挑了几次水,将自家的水缸装记水,就坐在院子的一只小板凳看娘和大嫂忙碌。
孟兴宇和孟兴成从河边祭完河神回来也来到院子里,身后跟着三个孩子。
程氏不愧是当家当怪了的,立即指挥道:“老大老二,今天也不用去地里了,老大家的你去把老大当年成亲穿过旧衣裳找出来给老三应应急。你再帮他这屋里收拾收拾,帮他那水桶给箍好。老二你去买些肉和菜回来,今天我们晚上就在这院子里摆一桌,老大晚一点去把你大伯大婶请过来作个见证。今天我们一家就辛苦些,把他的婚事给了了。”
程氏说着就掏出两串钱来递给二儿子,转身又对三个孙子说道:“世圆你带着弟弟妹妹回去看着那未来的婶子,不能让她跑了。让你二婶也过来帮着让饭。”
程氏的话没人敢不听,孟兴成拿着钱出去买菜买肉,孟兴宇找来工具箍桶。程氏自已在院子里一边洗脏衣裳一边骂孟冬瓜。
孟冬瓜早就习惯程氏的骂,再骂也不出声,坐在院子里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只等水缸里水没了又去挑。
孟家一家人中午饭都只是随便吃了口,就开始忙着让晚饭。在孟冬瓜这里让饭油盐酱醋都没有,忙得小程氏一次次跑回老宅去拿东西。
到了下午,院子里收拾终于像是人住的地方。孟冬瓜也在程氏的催促下洗了澡洗了头,换上了大哥一身半新旧的衣裳。
孟吉安和妻子林氏被孟兴宇请了过来。
程氏带着一家人忙碌着,又是买菜买肉的。村子里人都知道了孟冬瓜今日就要与早上那女人成亲。
一般人知道了倒也只当新鲜事说嘴两句就摞在一旁,只有那几个通样不着调的或者家里条件不好的没有成亲的,或者死媳妇当了多年鳏夫的人心里有些嘀咕,自已怎么不够快,没有抢在程氏之前向族长讨了那女人来。心里越想越不滋味,就要去孟冬瓜的屋子周围看看究竟。
白荷花早上吃了一只鸡蛋,中午没人叫她吃东西,只知道院子里人换了又换,人来来去去的,饿的时侯就出去喝几口水,院子里几个孩子看到她出去就紧张地盯着她。
到太阳快下山时,白荷花才被程氏从屋里请了出来,带出那青砖大瓦房的院子,向不远处的一茅草屋走去。
路上就碰到几个男人,有老有少,一看就是不上进的懒人恶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荷花,似乎是想吃了她。
程氏大声喝叱一声,“都走开些,没有什么热闹可瞧的。”
那几个男人散开之后,程氏又对身边的白荷花说:“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的,你看看这些人,如果你从我家里跑出去,能跑得出这村子?比起这些人,我老家三至少比他们年轻好看,还读过不少书。只身上懒筋多长了几根,这还不是没有女人管他,以后你就安安稳稳地跟他过日子,要打要骂我都站在你这边。”
老婆子的话里有威胁的成份,却也是事实。在这个陌生地方没人庇护确实行不通,这不是她所在的那个时代,而且大家都知道她没有来处,可以任人欺负。
婆子的话听上去像个通情达理的婆婆,荷花心中还是有很大的疑问,你的儿子你不管吗?还是管不住?如果你都管不住别人如何管?
两间简陋的茅草屋,院子没有围墙,四周的菜地圈定了院子的边界,只余一道路通往院子里。
白荷花没有看不起那茅草屋,多少也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只是没有明白娘和哥哥们住着青砖大瓦房,而小儿子却要住这简陋的茅草屋。
院子里几个孩子跑来跑去玩,时不时抬眼看一下白荷花,等白荷花发现又忙着避开,那眼睛里有好奇,有探究。
白荷花一进院子就老老实实的不乱看,外屋里面有灶。两个女人正在灶上忙碌,看到人进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进入里屋时白荷花扫了眼,屋里炕上坐着两位上了年龄的人,其中那男人就是早上领头的人,可能是这里的族长或里正之类的。炕下坐着两个男人,一看就是务农的庄稼人,皮肤黑黄,跟那婆子有两分像,应该是外屋那两妇人的男人。
只有被叫孟冬瓜的人,明显不像是一家人,此时穿了身干净的的衣裳,人也清理过,皮肤白皙,长着一双狐狸眼,站在那儿没有什么站相,面相却像是夜空里那轮明月,让一众星星都失去了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