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桃领着她们去长乐分到的院子、与她们介绍国子监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重重的踩踏在寂静的西院街道内。
烟桃与长乐两人齐齐抬眸看过去。
烟桃脸上闪过几分忌惮,随即赶紧扬起笑脸,烟楣正低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长乐则新欢鼓舞的抬起手,高喊道:“太子哥哥!”
马上的季妄言垂眸扫了发声的方向一眼,仅一眼,他的目光便紧紧钉在了烟楣的身上。
憋闷的船舱,柔嫩的花瓣,细小的哭声,潮湿的手指,一声又一声的娇啼仿佛响彻在耳畔。
船舱一别,距今只有一日而已,他却好像过了漫长的一年,瞧什么都觉得没意思,骨头缝儿里像是有虫在爬,他脑海中时不时的就会浮现出烟楣的脸来,他本打算今夜翻出国子监去找,却没曾想到,烟楣竟然送到国子监里来了。
之前没瞧见时,他就觉得下腹饥饿,想要吃点什么东西,现在一瞧见烟楣那张脸来,那深藏在骨头里的欲便直顶头颅,让他胸口发紧。
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眸却骤然亮起摄人的泠光,贪婪的绕着烟楣搜刮,而烟楣此时刚刚被长乐摇着手臂,回过了神。
长乐郡主兴奋地在和她喊:“看到了吗?那是太子哥哥,我的太子哥哥!”
烟楣抬眸慢了两分,根本没看见人家的脸,且转瞬间,这人已经跑远了,她来不及多思考,刚才记住的那一句“她要多哄哄郡主”瞬间窜上脑海,于是烟楣掷地有声道:“他跟你很般配!”
季妄言的马已经跑远了,他没再看那三个人,但是却听见了烟楣的话,他捏着马缰的手骤然一紧,一股让他浑身发燥的感觉在胸口蔓延。
他手骨发痒,想捏点什么东西,想把人捏哭,在他怀里求饶。
他盯着手里的马缰,冷冷的低笑了一声。
皮紧了,都敢编排他了。
欠抽。
季妄言纵马回西院千松院后,一路踏入了他的别院,翻身下马。
他的别院早已被打扫干净,他的伴读站在门前,接过他的马缰,道:“殿下。”
季妄言“嗯”了一声。
伴读便跟在他身后道:“夫子有命,不准我再为您代笔了,今日的课业——”
季妄言随手甩了一鞭子,“啪”的一下抽在那伴读脸上,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狰狞血痕。
季妄言连头都没回,一个眼神都没有,但伴读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代笔都写不了,我要你何用?
伴读沉默的垂下头,唯有一张脸,在季妄言看不到的地方狰狞扭曲,眼底里满是不甘。
——
是夜,国子监内。
烟楣到国子监的第一个晚上,找到了如何让周行止退亲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