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楣本该也跟着她走的,但烟楣自打进了书斋里,便觉得浑身骨头发软,血肉发烫,这种感觉和她今天在学堂的感觉一样,但却又强烈多倍。
她的腰都麻了一片。
“郡主。”烟楣怕出丑,赶忙道:“我,有些疲累,想去休息。”
长乐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她面色通红,额上有汗。
烟楣身子骨确实不太好,她记得的,第一次见面,只吃了两杯酒,烟楣就要晕的去船舱二楼休息,这回在晚春楼喝了一小坛,要休息也正常。
“你去二楼雅间坐一会儿吧。”长乐道:“等我玩完了上去找你。”
“好。”烟楣也早有此意,她转身,向二楼走去。
不过十几阶木阶,走的她两股颤颤,当她走到二楼,刚想进包厢的时候,就看见在二楼的台阶处,一道身影倚在她必经之处的栅栏上,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的看着楼下的斗诗。
他只是撑着栅栏、居高临下的看一楼斗诗的场景而已,甚至一个眼角都没分给烟楣,但周身的气势却在那一瞬间将她笼罩了。
他在这里堵着她。
烟楣后背一紧,纤细的手指都渗出冷汗来,她之前被踩过的脚踝又一次灼痛起来,不由自主的道了一声:“太子殿下,您,您找我?”
季妄言依旧维持这原先的动作,等过了几息后,才突然道:“你算是什么东西。”
他依旧没看她,锋锐的丹凤眼向下垂着,左侧浓眉一挑,语气漫不经心:“也配让孤来找?”
如果白月明在这里,一定会看出季妄言眼底里压抑的暴怒。
他因烟楣有未婚夫而生气,却并不肯承认,也因烟楣的胆怯而恼怒,但依旧不肯承认,烟楣退一步,他便表现的比烟楣更绝情。
如果烟楣聪明一点,大胆一点,能主动钻进他怀里撒娇,他兴许会待烟楣好一点。
但烟楣不懂季妄言想要什么。
她在听到季妄言的话时候,脸色骤然一白。
这样直白的羞辱,她是头一次遇到。
她没想到季妄言翻脸这么快,分明之前还抱着她,说只要她听话,他都会给,可一扭头又如此待她,但她转瞬一想,若是能借此机会摆脱季妄言也好,这人反复无常,太过危险,若是日后季妄言都嫌恶她,她反倒安全。
但是。。。她的毒怎么办?
烟楣不知道,她也不敢去看季妄言了,她本该离开二楼,去一楼,躲开季妄言的,但是她真的没力气了,她再走下去,一定会在大庭广众下出丑的,所以她咬着下唇,一步一步,从季妄言的身后挪过去,走到了一个雅间之前,推开了——推不动。
雅间的门是锁着的。
她推不开。
烟楣狼狈的顺着下一道门推,还是推不开。
第三道,第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