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是天花吗?”墨晓嫣站定后深吸一口气。
“我上哪知道去?反正今天大街上发烧的人多了,看病的人也多了不少。”苏碧染学着墨晓嫣常用的姿势,两手一摊,可惜,除了春草,没人能看到她的动作。
“怎么都是发烧呢你说这。”墨晓嫣嘟囔了一句。
“有外敌入侵可不就得奋起反抗么,发个烧什么的。”苏碧染明白墨晓嫣的意思说的是为什么天花和新冠的共同症状都是发烧。她也只能用一丢丢生物课学到的特别宽泛的理论给墨晓嫣解释了,大唐的时候,真的没有引进西医啊。
墨晓嫣则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暗暗佩服苏碧染的敏感性,每一次墨晓嫣就快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出一些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话题之时,苏碧染总能及时发现,并且巧妙的制止这个话题的发展。
“你说,我用酒洗个澡,蒙住口鼻,让金名也蒙住口鼻,是不是能跟他有一点点小接触?比如喂个饭什么的?”墨晓嫣小心翼翼的提出意见,因为说话起伏大了都会带的胸疼。
“也许可行吧,也没有别的办法。”苏碧染转头吩咐春草,搬两坛子酒到后院门口。准备让墨晓嫣沐浴,见孩子。
“大夫人!我家里妻小可还好?”车夫说话了,由于站在小院中央,怕苏碧染听不着,他几乎是吼着说的。
“放心吧段威,都好着哪!咱们全府上下都采取了措施,不会有事的。”苏碧染安慰着临时冒充车夫的贴身护卫,是她的得力助手之一。
车夫收到苏碧染的回应,就转身回库房了,小院里响起了库房门关上的声音。
“其实我觉得现在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是控制起来,应该比咱……比之前容易。毕竟这里交通条件差的多,而且人口密度也低。”墨晓嫣解除胸痛有望了,脑子里就有了空余的位置去思考别的事情了,她先是想明白了苏碧染来就是找她提取记忆来了,让她帮忙想办法。然后又想到了这里交通不便的好处,那就是人口流动性小了许多,普通老百姓除了商贩,没有太多走动的。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生活的地方。
“可是也难管理啊!城里好说,城门一关谁也跑不了,田庄里就难说了,人们想出村,有的是路子。”
“清点人数啊!每半天查一次人数,这样就跑不掉了吧。”墨晓嫣说完,脑子里飘过“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我想到了《石壕吏》。”苏碧染苦笑着,这样的措施,百姓肯定会心里打鼓。
“我也是哎!不过,这是为了百姓着想啊,民生啊!”在墨晓嫣的思路里,从来都是出现问题解决问题。
“此法不可行,定会怨声载道的!”苏碧染说。
“那两个波斯人,可有解救之法?”文秀才突然插话。
“我估计没有!”苏碧染和墨晓嫣异口同声的说,两个声音一个来自门外,一个来自眼前,形成了奇妙的共响。
文秀才此时也想到了,三皇子十有八九被人利用了,大唐兴盛,但不妨碍外邦想着法的破坏这份和谐。如果能利用皇子之手散播瘟疫,既能损耗经济实力,又能挑拨父子和君臣的关系。一石二鸟,岂不快哉。
奈何三皇子一心只想政治斗争,根本没有往深处琢磨,这才中了别人的圈套。他也不想想,散播瘟疫的波斯人,一路进到洛城,一路有几个大关卡需要官府盖章的通关文书,没有他三皇子的帮助,那些人怎么能深入洛城呢?
文秀才想着,也就把这些话说了出来,他说话的时候,墨晓嫣站不住了,慢慢的坐在了台阶上。苏碧染也站不住了,她回身背靠着门板,直接坐地上了。
“三皇子定是认为没人能发现瘟疫的传播源头是波斯人的奶牛。再加上我最近找奶牛,即便查到瘟疫的源头是黑白花奶牛,他也完全可以灭口波斯人,然后把所有罪责推到我头上。”墨晓嫣说到这儿,自己都惊呆了,伸手捂着嘴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所以,他请我去学院根本不是为了叙旧和听我唱曲,就是为了把我控制起来。”墨晓嫣捂着嘴说着,“可是他为什么最终放了我呀?难道,难道他还回来抓我一次?”
“啊!苏碧染,是不是要派人保护那两个波斯人啊!”墨晓嫣忘了胸疼,直接站起来冲到门板前拍了两下,瞬间剧烈的疼痛感再一次袭击墨晓嫣。
“早被三皇子抓起来了,还能留到现在?那么大个把柄。”苏碧染的身子跟着她靠着的门板晃了晃,她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