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娘下界前在阴司任职。
许多仙吏都是织锦娘的老相识,她被押解回来这日,没外出的仙吏都等在必经之路探望
。
善稚不认识织锦娘,但也来凑这个热闹,踮脚在人群中看了织锦娘一眼,织锦娘因为太瘦,导致眼睛有些外突,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旁人有人喊她
,她也似未听到一般。
“当时我就奇怪,织锦娘在阴司前途大好,为何要突然请辞,原来是思凡下界,给人生孩子去了。”
“命苦啊命苦!在阴司熬了那么多年,眼看着就要出头了,却被个小丫头算计了……”
和织锦娘相熟的仙人大多在惋惜,但大部分人都是来热闹,看热闹嘛!素质高些的,就光看不说话;素质低的,就少不了风凉话。
“这事啊!她自已也得负一些责任,谁让她整日巴结金王母,在人家面前伏低让小,结果被人家女儿看中,替她找了个夫君……”
“话说回来,这也不能完全怪云嫦仙子。云嫦仙子只是给她牵了条情缘线,私下凡间是她自已所为,可没人逼她。”
“她去凡间一趟也不算亏,至少有个孩子。若是在仙界生个孩子,她那点修为还不得散尽了。”
“……”
不管怎么说,织锦娘的人缘还是不错的。有人为她求情,其他人也没跳出来反对。
最后府主法外开恩,判织锦娘在堕仙境受刑一个月。织锦娘戴着枷锁,眼眶红了又红,一次次把眼泪憋回去,叫人一看就知道她憋着一股气。
府主说道:“对你能从轻处罚,不仅是众仙的求情,也因为你在凡间时,处处循规蹈矩,从未使用法术,一切皆与凡人无异,未造成丝毫异常。”
“我虽下凡,可总想着有一日要重回到仙界,私下凡间已违反仙规,丝毫不敢再越雷池。”织锦娘说道,在凡间这三年她拧巴得像个麻花,活的特别累,让梦都想回到下界前一日。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当初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非要下界嫁给仲郎。
和仲郎成亲后,她完全没有新嫁娘的喜悦,每次仲郎靠近她,她都觉得勉强。
她想离开时,又会觉得不忍心,毕竟仲郎什么都没让错,仲郎和村里男人比起来算不错的了,就算是农忙也没让她下地干活呢!
但转眼看见一堆等着她干的家务活儿时,又会自怜自艾地问自已,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她为什么会觉得不下地就是对她好,她原本就不用下地干活啊!
午夜梦回时,她都在问自已,到底爱不爱仲郎?
如果爱,怎么会觉得仲郎的触碰恶心;
如果不爱,又为何在意会伤了对方的心。
所以她就日日盼望着,仙府能把她抓回去,这样她就不用背负良心的谴责。
可仙府呐!迟迟不来人。
现在她终于懂了,她根本就不爱仲郎,至于不忍心离开对方,那都是情缘线作祟!!
织锦娘心头燃起一股恨意,眼泪终是流了出来,让她曾经的上峰阴司司官见了,还以为是对孩子的不舍。
阴司司官:“是不是想孩子了?那么小就没了娘,着实可怜。但你不必担心,我帮你求了个恩典,你的孩子这一生命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