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里,朱祁钰正躺在杭氏大腿上一边品尝着枸杞茶一边享受着头部按摩。
“这菟丝子放得也忒多了点,枸杞的甜味都尝不出来了。再说了,我还没到三十岁,至于吗?”朱祁钰对枸杞茶里的内容有些不满道:“这男人啊,三十岁的时候身体走下坡路,三十五岁很多机能就得大打折扣了,哦哦,就是说很多男人三十五岁的时候能力就只有三十岁之前的一半了,可我现在就这么补,到了三十五岁咋办?”
听着朱祁钰这些半荤不素的调侃,杭氏也不接茬,只是轻声问道:“爷今日怎么有空了?朝里面事情都妥当了?”
“嗨~那些事情哪里忙得完?既然忙不完,不要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限的工作中。朝廷内外的事情都交给大臣们去打理,翻不了天。反而是想要一手抓的,搞不好就把自己抓到塞外放羊去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朱祁钰这种口无遮拦的性子?杭氏往殿里扫了一眼,内侍吓得跪了一地。
“把今日侍候之人名字都记下报过来,但凡漏出去一个字,你们全部都得死。”杭氏恶狠狠的对宫人们交待下去。
“好好的,吓唬他们做什么?”朱祁钰对于杭氏停下手来不乐意了,催促杭氏继续轻力按压自己头部穴位。
头枕美人腿,悠闲地品尝美食、美酒,这不是人生乐事吗?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奴奴以往倒是不知,爷既然是文武双全。治国、破敌信手拈来,为何不把国事都操作起来,免得那些臣子们理会错了陛下意思,办砸了差使?”杭氏转换话题,继续干起了按摩女的勾当。
“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怕臣子犯错就事事都要细细过问,那换一个不懂的人当皇帝岂不是坏了这国家?现如今挺好,经得起他们犯些小错。不就是南域未定北疆又起刀兵吗?很快就能平定的。”说罢,朱祁钰打了个呵欠。
冬日难得的暖阳照在身上,很容易让人犯困,即使美人在侧也不例来。如果非要有例外,那就是只缺一点点睡前运动而已。
“倒是说到南边了,也不知道广东进展如何,杨信民那老头可别累死了才好。年纪一大把了,被朝廷安排着东奔西跑,不累死怕也要去了半条命了。”
听着朱祁钰这般信口开河一样拿臣子胡乱开涮,杭氏又扭头扫视了宫里一圈。宫人们早已经自行关闭了五官感知,就像一塑塑雕像般垂首含胸纹丝不动。
杭氏嗔怪道:“哪有拿臣子这般胡诌的?”
“嗯嗯~”朱祁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嘴里含糊道:“等平定两广,我要收复交趾,平定南……洋……。”
看着在自己腿上睡着的朱祁钰,又好笑又好气,只好招呼宫人们拿来薄被盖在朱祁钰身上,自己就这么枯坐着等这位爷睡醒。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的腿还能不能站立起身……
紫荆关内,达贼终于还是退了下去,在看到从紫荆关里涌出大量军马后也先不得不下令缓慢后撤,军马退却到小道口占据了原本属于明军的一个营寨。
营寨是明军负责驻防瓦剌军马通过小道的守备部队留下的,守备的明人官军已经被瓦剌骑军彻底屠戮了干净,不大的营盘留了下来,同时留下的还有一些食物、被服和发石车、陶罐狼烟、毒烟等物。
陶罐和发石车被也先安排人连夜送回去了一部分,给了仍然留在关外的大营,并下达了让弟弟平章勃罗卯那孩率领一万瓦剌骑兵通过小道支援自己的命令。
很遗憾,一早终于等到了援军和自己弟弟平章勃罗卯那孩在紫荆关前战死的消息。
狂怒的也先彻底爆发了,一把掀掉了营帐中的案几咒声大骂着明人的诡诈。自己那勇猛无敌一般的弟弟,是自己命令的绝对服从者,是自己控制瓦剌部族的一个传声筒。有这个被瓦剌部族当做战神一样的弟弟在,根本不用担心瓦剌内部出什么乱子。
在拳头就是真理的蛮荒地域,有一个对自己完全信赖,完全臣服的战神弟弟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也许应该让他来负责偷关,那样说不准弟弟能够第一时间铲平守在关口的明人守军,带着大队人马直扑紫荆关打了那支骑军部队一个措手不及,关口就已经夺下来了。
至少,瓦剌的战神不会死于这个小小的紫荆关吧!
来不及过多悲伤,也先安排着布下阵型。夜间退回到道口明军没有追来,但明军不会一直坐视瓦剌军队通过小道继续涌入关内,直到吞没整个城关。天气越发寒冷了,就算强壮如牛的蒙古勇士也需要尽早住进自己的帐篷里烧着牛粪煮着羊肉汤躲避寒风和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