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摇了摇头,红肿的眼睛里再次涌出了泪水。
医生走到他的身后,瞄了一眼疑似安定下来,却依然浑身紧绷的百叶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江先生,镇静剂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了。”江嘉文皱着眉回了一句。
“她现在精神混乱,需要好好睡一觉。”医生的目光扫过他的被咬伤的手腕,说道:“你手上的伤也需要处理一下。”
江嘉文迟疑了一下,点了头。
……
办公室里,明晃晃的的白炽灯下,白烟静静地飘散。
江嘉文站在窗前,冷眼看着底下的人来人往,修长的手指间燃着一点猩红,烟灰已经烧了很长一节,却没有断落。许久,他才低下头吸了一口,眼睑微微下垂,遮住了清冽如水的眸光。
护士推开门进来,看了下桌上未动过的水杯,说道:“江先生您再等等,谢主任一会儿就来。”
“谢谢。”
“不用客气。”
护士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面红心跳地关上门离开了。
片刻后,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戴着无框眼镜,一身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就像高级定制的风衣。
男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取下眼镜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他刚刚下手术台,回办公室的路上已经有人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了,他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唇边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江总好,久等了。”
“她情况怎么样?”
“好久没见,不先跟老朋友叙叙旧?”
“谢瑾瑜。”他将烟头摁熄在了烟灰缸里面,他跟谢瑾瑜认识已久,这人是个什么恶劣性格他一清二楚。“我现在没空。”
“气都不给喘一口,果然是个资本家。”他无奈地叹息,将病历册拿了出来,翻查了一下护士记录的情况,一边说道:“其实没你想象中那么复杂,只是失忆了而已。”
“只是失忆?”
“不然呢?”谢瑾瑜合上了病历本,缓缓说道:“其实失忆并不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醒来后很平静就接受一切了。而事实相反,患者会绝望、惶恐,他们变得敏感、暴躁、激烈,就算一件小事在他们那里都会跟天塌了一样。我曾经见过几个例子,比她的情况还要糟糕得多。”
“她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
“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我这里也会给她安排一个心理医生。”
“那就这样吧。”
谢瑾瑜看着他,抬起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她忘记一些事情,不是更合你的意愿吗?”
江嘉文沉默了一下,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慢条斯理地点燃,这才缓缓在唇角扯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来。
“说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