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不会是酒还没醒吧?
陆如琢目光在她异常红润的颈项脸颊来回打转,道:“你说。”
裴玉再次确认了自己手指数量是对的,道:“二,你要对我放下你的权力,不得以权势压我。”
“我何时以权势欺压过你?我若以权势欺你,你如何能坐在这里与我说话?哦,还指指点点的。”
裴玉收回手指头,“我说的不是那个权势。”
“那是哪个?”
“是……”裴玉歪头想了一会儿,好像突然卡了壳。
陆如琢唇角勾起笑。
她倒要看看这个醉鬼还有多少花招。
裴玉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道:“你将我抚养长大的过程中,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想什么?
陆如琢只当她喝醉了发酒疯,倒也十分可爱,配合地歪头思索道:“嗯,想好好练功,早日长大?”
“还有呢?”
“想得到我的夸赞和认可。”陆如琢自认是个比较称职的长辈,宽严相济,并不吝惜赞美。裴玉自小省心,焉能没有她教导有方的功劳?
“那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
“什么?”
“害怕你不理我。”
孩子再懂事,也难免有犯错的时候,因为她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没有理解通透。每当裴玉犯错,陆如琢就会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直到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你每次看着我不说话的时候,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只是一遍遍地想,想哪一个是最可能的答案。”
后来长大了,裴玉知道了世界如何运转,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也学会了从容认错,哄好面前的女人。只是当年那种惶恐到几乎让她哭出来的感觉,永远不可磨灭。
“幼年的我总是在想,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却要让我一遍一遍地去猜,你为什么生气?”
陆如琢抿直了唇,渐渐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