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司桓肃感觉一双手抚上她的眼睛上,还用力往下按了按眼皮。
顾运警告:“我没说好,你就不能睁开眼,不然你就非礼,就是耍流氓,就是不要脸,我还会告诉家人,知道吗?”
她的确和很多大家闺秀不太一样,又顽劣又野蛮。不过还是太单纯,就算他看了,难道还会怕一个顾家么。
这在以前,在司桓肃的生活中,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除了休息睡觉,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如果有人告诉他,说他以后会让一个姑娘说闭眼就闭眼,司桓肃一定会把那进了水的脑子里的水再帮他打出去。
但此时,在顾运“凶恶”的骂声中,在那只手放下去之后,司桓肃只是略微不耐烦地啧了声,并没有睁开眼睛。
顾运脱下来外袄,把中衣脱下来,再把外衣穿上。
“好了,可以睁开了。”
手掌挪开。
那双凤眼微微睁开,冷淡又冰棱的光使整个眼睛尤为生动。
气势也凌厉了起来。
这位司指挥长了一对非常好看的眉眼,深邃,却带着高傲的距离感。
顾运把中衣塞给司桓肃,吩咐他,“撕吧,撕成一条条的。”
司桓肃捏着还带着体温的白色绸衣,神色有些古怪:“顾九,你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顾运一脸茫然,又见对方动也不动,她原就有些性急,当即脸色现出不耐之色,不免催促,“你快点啊,我自己撕不开,不然也用不着你了,你是不是受伤了所以手上也没劲了?”
司桓肃嗤地一声冷笑,微微用力。
绸缎衣裳简直不值一提,伴随着一道一道的“刺啦!”声音,在他手中应声绷裂,撕成一长条不断开的布巾。
顾运调整了一下位置,跪直在司桓肃双腿中间,用一种凝重的神情,检查他左肩膀往下一点的刀伤。
这衣服上的血太多,又腥又黏腻,颜色都变成了深黑色。
顾运小心翼翼扒开司桓肃的衣裳,将司桓肃左手和肩膀全露出来。
才看见,那一条长长的大伤口,血肉淋漓,依旧在淌血。
都不知道先前司桓肃怎么忍的,却跟没事人似的,一声不吭。
顾运额上冒点点冷汗,后槽牙也不自觉咬紧。
可她的手却一点都不抖。
布条拿在手里,才往伤口上贴下去,就洇上了红色的血迹,只管一圈一圈绕肩膀,将伤口缠得紧紧的几层,最后再打一个死结。
长长嘘出一口气。
“好了。”
司桓肃穿上衣服。
顾运两只手上全是擦不干净的血,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她忍着不适感,站起来继续探路。
这里到处
()是险道,稍不注意就容易走错路,走错路就容易遇见未知的危险,所以顾运准备按照那本颍川险集里的走法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