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伤愈发严重,没有任何办法。
“魏无羡,熹微她怎么会伤得这么重?”缓过神来的温情拎着药箱上前,一边打开箱子一边吩咐道,“阿宁,你去厨房打点热水来,魏无羡你帮我扶起她。”
可魏无羡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动未动地盯着**的人,眼眸通红。
“魏无羡!你想害死她吗?”温情又急又气,“魏无羡!”
剑眉蹙了蹙,魏无羡深吸一大口气:“对不起。”话毕,他依言坐在床头,轻而缓地托起蓝熹微的身子。
温情伸手把脉,一摸脉象神情忽变,侧身从箱子里拿一小截参片,放在了有水的碗里。
不精通医术,但魏无羡还是认得出参片的,也了解,温情此举意味着什么,心口骤疼,他垂了眸,低声道:“温情,她不会有事的,对吗?”
“情况不太好,她腰腹之前在寒潭洞本就有旧伤,现下伤得更深了,而且她肩上的伤,伤到了肩胛骨。”温情顿了顿,“腰腹与肩膀周围的大穴,是有人封住,又因强行运转灵力,被冲开了。”
魏无羡喉头哽得厉害,轻轻触了触她的眉眼,哑着嗓子道:“疼不疼啊?”
这话让温情也有些鼻酸,她其实没有说全,蓝熹微体质比寻常女子还要阴寒几分,流了这么多血,整具身子的气血极度亏虚,实在想象不到,她有多痛。
“姐姐,热水来了。”温宁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阿宁,你再去厨房烧点热水。”温情大致扫了一圈那两处骇人的伤口,舀了一勺参水,往蓝熹微嘴里送。
然而,参水顺着她的嘴角落在了衣裳上,一滴都没有咽下去。
魏无羡怔了怔,旋即接过碗,想着以他这个角度,或许能喂进几口参水,可这回,蓝熹微竟是皱着眉悉数吐了出来。
“得想办法喂下去,不然我等会给她清洗伤口的时候,她撑不住的。”温情瞧得着急,催促道,“魏无羡,你想想办法。”
魏无羡没犹豫,仰头将那碗参水尽数喝下,捏着蓝熹微的下颌,一滴不漏的渡给了她。
唇齿间的血腥味混着参水苦涩的药味,魏无羡从来没尝过这样摧肝裂胆的味道,可他还是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嘴角。
“蓝泱,你不要丢下我。”
。。。。。。
与蓝熹微失去联系的第一夜,蓝忘机彻夜未眠,明明知道她去了夷陵,也知道她如今并不需要人保护,但直觉使然,他心中莫名地不安。
这份不安,在黑夜里弥漫,在白日里醒然,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到底是敌不过担心,翌日午时,他便动身去了乱葬岗,他告诉自己,只要见一眼蓝熹微,知她安然无恙就好。
但是这一眼之后发生的事,他完全没有想到。
石**昏睡着的女子,脸色近乎瓷白到透明,洞内烛光照在她脸上仍是没有一丝血色,如画绝艳的容颜,少了曼妙灵动,美得太不真切了。
蓝忘机下颌一紧,大步跨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嗅到了让他更诧异的味道,他抿唇看向**之人所穿的绯色中衣。
交叠衣襟处露出了一小块白纱,而白纱的边角,已是比绯色更深的红。
是血。
他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灼得他心头一阵悸痛。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来找魏无羡的吗?怎么会搞成这样?
他就不应该陷在那一方天地里万分纠结。
喜欢就是喜欢,藏不住也无法藏住,就算有朝一日这份诞妄的爱意公之于众,世人的指责他来扛,世人的诋毁他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