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执的眼神落在那张漆黑卡片上,对自己被“同行”阴阳怪气的诡异境况感到好笑。他拿过房卡:“你演的谁来着?哦,给唐哥推轮椅那个是吧。满共……没有台词。真是辛苦你试戏了啊。”
“总好过你和人上床!”
“可别说‘好过’啊。你这不是想上也没人愿意跟你上吗?”
“我听楚齐说过,你也就是多了点诱惑人的气味,男狐狸精一样……”
小餐馆的墙面边上排着许多喝空的酒瓶,贺执随手掂起一支,朝拐角砸过去。
“哐啷!”
“你说什么来着?哥耳朵不太好。”
陆文气得通红的脸瞬间就白了。
“那些王八羔子能骑在我头上是因为有钱,你有什么来着?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跟哥再说一遍?”贺执握着酒瓶,看见陆文的样子就觉得没劲。
除了费洛蒙“贺执”这个人还有什么?那可太多了。
尊严,教养,曾经的家产,哪个不是值钱的东西。陆文不是嫉妒有信息素的贺执,而是嫉妒所有和他同样走这条路却比他更有吸引力的“货品”。
陆文见过背地里找人玩阴的,却没见过亲手敲瓶子的,瞬间蔫了回去。
贺执“嗤”了一声,捡起玻璃碎片,和半支完整的酒瓶一起埋在树边松软的泥土里。
包厢里菌菇火锅越滚越热,周沉盯着窗户,看那颗干枯的大树下,一个弯着腰藏匿物品的身影。
“看着像藏凶器。”萧正阳说。
“不像。”周沉说,“像柏云阳。”
第章
周沉在拍戏上是个较真的人。他的第一台相机是打工回来的父亲听闻儿子考了全县第一名,跑了无数个五金店淘回来的宝贝。这件宝贝用五分钟拍出了小县城的风土人情,成为周沉进入艺术院校的加分项。
周沉的导师说过,这小孩是个做导演的料,会拍,爱拍,敢拍。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天才连架像样的摄像机都没能碰到。
所以周沉把《追凶》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追凶》是部悬疑小说,隐藏的感情与线索十分复杂,没有足够的磨合与感情铺垫演员很难做到还原。所以剧组里原则不允许演员调整档期,全都跟着周沉的顺序来。
萧正阳给出的评论是:“得亏是我和唐树愿意陪你玩。”
在大学论文中周沉提到过最佳的影片需要时间去沉淀,不仅仅是演员要入戏,导演也一样。只有在情感与经历上高度重合,才能把一个角色演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