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着他的手站起来,心跳再一次失控,仿佛下一秒就要——砰的,爆裂开来。
“你……”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能感受到自己握着他的那只手在颤抖,连我的小腿肚子,都在颤抖。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温柔而平静地蹲下来,温凉的指尖覆上我膝盖鲜血淋漓的伤口:“啊,来谈一个合作项目。”
他如是说道。
“你受伤了。”太宰轻声说,脸上露出了一个仿佛我受伤比他自己受伤还要让他心疼的表情。
我还在打哆嗦,因为疼痛,或是因为其他什么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低下头我撞进了无数次让我溺毙的鸢色眼眸深处。
我忽然意识到……
这好像是第一次我们对视,我低头,而他扬着头。
仿佛我在俯视他一般……这样的姿势。他把我放之于高位。
“走吧,我们去首领办公室借一卷绷带。”他优雅起身,搂住我的腰,轻快地说。
……我似乎听见有谁的枪又抱不住了,一个手滑砰的掉落在地。
我危险的第六感又开始疯狂拉响警报。
有什么尖锐的暗藏于厚重冰层之下的真相在呼之欲出。
我迟迟不肯迈入这道富丽堂皇的旋转门。
透过旋转门我清晰地看见高而空旷的拱顶,一盏盏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也无法照亮这庞然大物扎根至深的黑暗。
全副武装的士兵全部佩戴着冰冷枪支在大堂内行走——或是说本该在大堂内行走,只是此刻以磁带暂停的姿势依旧恭敬地恭候在门的两侧,以跪伏的臣服姿态。
我的呼吸在闷热的口罩之下更显仓皇,视线被毛线帽遮掩住连同颤抖的眼睫一起。
“你究竟是谁?”问出来这句话的我,戴着滑稽兔子口罩和毛线帽的我,忽然觉得自己……
像个滑稽的小丑。
他深深望着我的眼眸。
又是那种沉郁而幽深的注视,仿佛一眼就望到了我的灵魂深处。
而我清晰明了的知道,他一定看到了,看到了这一刻我无法遏抑的恐惧,我连呼吸都在发颤、连心跳都快要炸开的恐惧。
而这一刻我只想要逃离的恐慌,像一把尖锐雪亮的匕首,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
但是他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只是平静的微笑着看着我说:“我是港口黑手党的贵客哦~”
那口气还紧紧悬在嗓子眼:“只是贵客?”
“是呢。有着合作关系的贵客而已,唔,和他们的首领勉强称的上算熟人吧。”他温柔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我祈祷的最后一次踏进来这个我避之不及的地方。
整个空旷华丽的大厅安静到似乎连呼吸都会惊扰到蛰伏沉睡的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