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宵冲出治疗室的大门,直到跑出去几十米才敢停下来喘息。
他靠在一棵大树的枝干上,心有余悸的回头望,治疗室现在已经缩成了一个小白点。
为了方便医护人员们工作,治疗师特意选在联邦军校内一个偏僻安静的角落,周围还种植了一大片用于隔音的树,整块地皮此刻只能听到树叶“沙沙”的婆娑声,连一丝人为的声响也无。
就像是一片死地,而治疗室,在这片土地上隆起的一个白点,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坟包。即使隔着几十米,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也让孟雪宵感到窒息。
甚至,背后还有点冷。
本来不该冷的。
联邦军校从来不在这方面苛待学生,所发的校服绝对足以抵寒。
孟雪宵动作缓慢的曲起手肘向后背摸去,果然,入手是一片潮意。
他的校服被他的冷汗浸透了。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从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遭。
孟雪宵呼出一口气,迈动双腿往宿舍楼那边走。
他的步子很沉,腿还有点僵。
之前和楚斯年对峙的时候,他浑身肌肉都绷紧了,一时半会儿放松不下来,现在走起路来就像是个大号的石墩,很是怪异。
他微微扭扭的走到宿舍门口,看到那扇门后有了一种终于放松的感觉。
孟雪宵现在只想将自己丟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他掏出钥匙开门,锁心转动发出“咔”的一声,但门却并没有打开。
少年人的视线缓缓上移,看到了一只抵在门板上的拳头。对方没用什么力,却将门摁得死死的。
孟雪宵捏着钥匙的手一根根松开,任由钥匙空落落地插在门板上,然后转向旁边站着的人,“……吴子安学长。”
他今天出门真应该好好看看黄历,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吴子安收回了抵在门板上的拳头,嘴角向上牵了牵,露出一口白牙,“你倒是能啊。”
孟雪宵陡然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之前楚斯年所说的话。
当初就是吴子安指使人篡改了他的理论课成绩,害得他不仅仅被理论课老师针对,还丢失了团队实战课的队友。
楚斯年这个人的心思确实多的要命,但在这种事情上对方没有骗他的理由,如果对方想害他,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哪用得着七弯八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