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睦肉眼可见的慌神,但仅一瞬,就将慌张藏起来,她忙不迭地笑道:“没什么,都是些杂七杂八的。”
晏琤琤痴痴应答,没再问。
“贴心”地转了话题,对着放在小盒子一旁的针织饰品夸赞:“还是姨娘品味好,挑选买来的饰品精致得很。”
“这是我自个儿织的,用的是祖上功夫,楚州绣法,双面绣。”箬睦笑着回答后不愿再拖延,“瞧瞧我自顾自说话,都差点忘记正事。”
只见她从一长匣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副字画,在桌上摊开。
“怎么样?是不是你想要的那幅?”箬睦挤眉弄眼。
她睨一眼。
这赫然是那幅李珏曾称赞过的画,而自己前日偷去宝蕴楼也是因此画。
犹记前世,她欣喜得很,开心地给了箬睦一大袋钱。现在再想箬睦当真好手段,竟对自己的动静了解得一清二楚,真是细思极恐。
若是真迹就算了,好歹有些真情实意在,可惜,这幅画是赝品。
晏琤琤也佯装欣喜:“姨娘,此画价格几何?”
箬睦大喜,长开手掌比划道:“琤琤,只需五百两,不过是你半月的月例罢了。”
呵。
晏琤琤在心里又冷笑了一声。明明上一世说的是两百两,怎重活一世,她还提了价。
她佯装面露为难。
箬睦趁热打铁:“他们都说,太子殿下也称赞过这幅画,所以倒是贵得很,我收来可要小一千呢。”
“好画配佳人,琤琤气质出尘,自是这幅家的最佳主人。”
贪婪的精光从箬睦眼中冒出,仿若平日里的温柔模样皆是幻觉。
晏琤琤在心中骂自己愚笨,原来一切皆有迹可循,而自己依旧念着年幼时被母亲抛弃之事郁结于心,亲近这个与自己毫无干系之人。
“此画的确珍贵。”笑容渐隐,眉眼塌拉,“可惜我前日子被父亲断了月例。”
“近日穷得很。”
想到盒子里的东西,她顺势借题发挥:“说起来,姨娘,你这竹溪院里怎这般朴素?你近日很缺钱吗?”
箬睦的脸色苍白了一瞬,绕开了话题:“倒也不是。”
又陡然叹气道:“说句贴己话。你四妹妹玥翡已满十岁,可智力仍如三岁稚子,平日里那些下人总归私下嗤笑她。”
“我这做生母的便总想着给她再多攒些嫁妆,吃穿用度上自然简洁不少。”
“可护国公府家大业大,四妹妹的嫁妆,哪轮得到箬姨娘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