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天寒地冻时节,夜幕沉沉时分,一条积雪厚重的陋巷,有人蜷缩在门外,有人在屋内点亮了油灯。
后者睡觉浅,听闻门外的动静,贫寒瘦弱的孤儿,既担心是隔壁邻居遭了翻墙贼,也担心是不是哪位醉汉倒在了巷弄里边。
王朱至今还是不愿意承认,人间天籁不过是个“谁”字。
外城一座小而精巧的官邸花园,齐芳来了大骊京城这边,当她得知**安已经是大骊国师,反倒是犹豫了。
如果**安没有这个世俗身份,而是在文庙那边,追求三不朽。比如有朝一日,当那学宫祭酒?该有多好。
有小道消息说文庙即将在一个叫营丘的地方,增设一座稷下学宫,要做谁的学问,显而易见。
那么将来稷下学宫的祭酒和司业,花落谁家?文圣一脉的护犊子,是几座天下都公认的,**安又是文圣的关门弟子。
坐镇避暑行宫调兵遣将,为浩然天下多赢得了三年时间,再以末代隐官身份,独自镇守半截剑气长城,如果这还不算立功,怎么才算?
一袭青衫在山巅敲鼓,为天下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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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仅凭一己之力补缺桐叶洲地利。
在中土文庙那边都是有功德记录的。
那么是不是说,这位文圣一脉的续香火者,老秀才的关门弟子,就只差“立言”一事了?
担任了稷下学宫的祭酒,是不是就可以立言了?
比如百花福地的护道人,崔检就曾开了一句玩笑话,我若是文庙真正管事的,非要让陈隐官同时进入文庙和武庙。
齐芳身边,坐着喝酒的这个中年容貌的男人,虽然穿着素雅,但是无法掩饰他身上那股雍容华贵的天然气质,男人来自中土神洲的大雍王朝,举国簪花的习俗,便源于他这位开国皇帝,姓崔名检。
他跟桌对面的崔明皇,两人都姓崔,不过大雍崔氏跟宝瓶洲崔氏并无渊源。虽说各国科举都有探花郎,但是没有任何一个王朝,会像大雍王朝这么重视新科探花郎,以至于变成了崔氏的祖宗家法,每一位探花的年纪,相貌,以及才情,能否作诗,都有严格的要求。
崔明皇是现在崔氏的顶梁柱,未来家族的家主不二人选,早就拥有君子头衔了,刚刚升任观湖书院副山长。
宝瓶洲崔氏,是一个世代簪缨的豪阀大族。但是不知为何,宝瓶洲只有寥寥无几的山巅人物,才能知道绣虎崔瀺跟崔氏家族的关系。至于崔诚,就算是如今崔氏内部的年轻子弟们,都已经不太清楚这位老人是谁了,好像这位百年前的家主,只在族谱上边,有个孤零零的名字。
先前那场声势浩大的中土文庙议事,期间举办过三场雅集。发起人,分别是皑皑洲刘氏,玄密王朝郁泮水,百花福地花主齐芳。
其中花主齐芳便邀请到了郑居中,苏子,渌水坑青钟夫人,怀荫,韦滢,吴殳等贵客。
白帝城郑居中就不去说了。
只说苏子如今已经跻身十四境,当时青钟夫人很快就一举荣升为陆地水运之主,前不久又传出消息,吴殳已经在蛮荒战场之上,跻身神到一层。
修士,神灵,武夫,各有大机缘。
不愧是百花福地花主做东的雅集。真是一处福地!
如果不是封姨临时改变主意,主动“翻旧账”,在花神庙喊来罗浮梦她们,**安确实是打算走一趟百花福地的,只说朱敛得知自家山主以后肯定要走一趟百花福地,可能会送出那枚形若花钱的彩色绳结,老厨子就让山主帮忙求证一事,志怪书上的某些说法,真假如何,比如花神庙司番尉是否真的能够掌管花信,福地内有无男子仙官。
附庸风雅?朱敛和风雅,谁附庸谁还不好说呢。
空荡荡的大殿之内,**安终于站定。
官道驿路和大渎江河就像人体的经络,城池和湖泊便是大骊境内各条龙脉的结穴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