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迷中醒来,阿莉雅第一眼看见的,是两条肌肉紧绷的小腿。错杂的疤痕有浅有深,覆盖在小麦色的皮肤上,构成了一种与力量感交错的美感。
他穿着棕灰色的绑带短靴,两条腿随意地迭放在一起,踩在新买的绒地毯上。搬进来后他们陆续购置了很多东西,灯、画、衣柜、地毯,把冷清的房子布置得越来越像个家。
“今天你有些过分了。”是米瑟的声音,“自己的情绪,不该发泄在莉莉身上。”
“不是情绪的问题。”他在玩她的头发,轻轻地扯着,不知道在编些什么,“之前都太克制了,慢吞吞的,一点意思也没有……没伤到吧?”
“嗯,没有。”米瑟叹口气,“你注意着点,别伤到她。”
“我知道。”
阿莉雅的嘴角抽搐,忽然觉得以后的人生都黑暗起来。
但其实仔细想想……好像,自己也蛮享受的?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温暖的房间让人昏昏欲睡,就连试管叮叮当当的碰撞都成了催眠曲。就在阿莉雅快要睡着的时候,约律夫又开了口,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的房间里,听起来分外清晰。
“他今天又来了。”
“嗯。”
米瑟低着头,把白灵花一朵一朵地放进蒸馏瓶里。火红的火焰缓缓燃烧,把白色的花瓣烤焦,花朵渐渐蜷缩成一团,里面的水分被晰干,挂在蒸馏瓶的瓶壁上。
翠绿色的长发被他梳拢起来,编成一条长长的发辫,乖巧地垂在他身前。他的睫毛很长,周身气氛温润,还隐隐浮动着轻柔的栀子花香。约律夫不是没有见过精灵,可即使如此,他也要感慨一句:哪怕是精灵,也没有米瑟漂亮。
米瑟是个安静的人。他不常开口,说话时的声音也轻。在过去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约律夫是把他当作弟弟看待的,可在亲眼见证了他是怎样把追查他的人引诱到陷阱里,用血腥的手段杀死他们后,约律夫就再不敢小看他了。
“我没让他进来。”
实话说,对伊修的行为举止,约律夫是有些惊讶的。他见识过这位贵族少爷的傲慢,如果他带着人来,他根本拦不住他。可他竟然乖乖听了话,他把人拦在门口,他就真的回去了,而且还总是把礼物留在玄关,哪怕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不会把礼物交给阿莉雅,他也充耳不闻,下次还是把礼物留在那儿。
“下次再来,就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