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强撑着困倦的眼,正倾身给他擦额头,冷不丁腕骨生疼,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一股突然的力道带得趔趄,重重砸在了床上。
“你能不能不发疯……”痛得呲牙咧嘴,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有气无力地骂。
搭在她颈上的手指移开了。
“你…离太近。”狗嘴里当然是吐不出道歉来的,耳边,声音低哑的男声已经把锅扣回她头上。
“……大哥,嘶——是我想离你这么近的吗?你人都要烧傻了。”楚湘气得想笑,不敢动还在作痛的腕子,她单手撑着,从对方身上爬起来。
“湿布就在你脑袋边上,自己顶着吧。”下了床,楚湘和他拉开距离。
死洁癖不说,还碰一下就动手,谁能照顾得了这种奇葩。
身后一阵窸窣的布料声,楚沅没说话。
右腕疼得厉害,懒得管他到底方不方便动弹,楚湘走到桌边,左手提壶倒了杯冷茶自己喝了。
胸前的衣襟上洇了几块暗色,她用指头蘸蘸拿到眼前,是还没干的血液。
……
应该是磕他身上的时候撞到了他的伤。
楚湘悄悄瞥一眼床上的身影,离得有些距离,看不大清楚,只知道他木头似的再也不动一下。
所以说,伤人害己是图什么。
出屋洗了茶杯,她重新倒了一杯冷水,递到床边:“喝点儿?”
烧那么久,他嘴唇上全是干皮。
“手腕脱臼了?”额头上顶了块湿布,楚沅哑着嗓问,眼角的余光扫过她垂落的右袖。
她一直没有用右手。
楚湘被他问得一愣,自己也很不确定:“脱臼是什么症状?”
……
蠢。
见她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搞不清楚,楚沅直接命令:“手伸出来。”
“哦。”轻重缓急她是分得清的,暂且把茶杯放在床沿,楚湘拉高一点衣袖,把右手腕里里外外都展示给他看。
细得伶仃的一截白腕暴露在暖黄的烛光前,关节并未变形,肿胀得也不厉害,只是被箍出了两抹碍眼的淤痕。
稍微攥一下就青成这样,摸着还一把骨头的,除了咯手没一点用。
瘦成这样,肌肉怎么能有爆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