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叔!”李治站起来欲行礼,程咬金慌忙起座道:“殿下莫要折杀老臣!”
李治冲徐茂公道:“传我的旨意,于银安殿摆酒,为程王叔饯行!”
且按下程咬金要闯西凉番营、去长安求救兵不提,单说长安城内,朝中有位大学士房玄龄,在御书房中教着一十三家的公子哥儿,因他是个文官,只教五经四书。何谓五经?就是诗、书、易、礼、春秋;何谓四书?就是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这是当时学生必修的诸科经文,却不教什么武艺。而这十三家国公的子弟,其祖辈父辈都是行伍出身,自小喜欢舞枪弄棒,跑马射箭,而对诸科经文则无这雅兴。然而,家中催得紧,老师管得严,不得不硬着头皮在这里子曰、云、之、乎、者、也的。
可是一到了放学回家,这些公子哥儿便都没了书生气,拉马的拉马,提枪的提枪,忽拉拉都跑到教军场上,拉弓射箭,比枪对棒,打得好热闹!虽说没有个正经武师、教头指导着,可他们家家都有祖传的刀诀、剑谱、兵书,他们揣摩一阵,比试一阵,直乃是无师自通,不管自严。
这些公子里最大的只有十六岁,那便是罗艺的玄孙、罗成的孙儿、罗通的儿子——罗章,而秦琼的孙儿秦英才刚及十三岁。然而他们人小志不小,都想练就一身武艺,将来争个武状元,当个大将军,最终当个大元帅,好为国立功。
且说这天放学以后,一帮小哥们儿都来到教军场上练武,只有罗章来晚了,大家都觉得纳闷儿:因为他与秦英哪天都是冲着小兄弟们吼了一声。
秦英停下枪不解地道:“罗家哥哥,今日为何口出此言?”
罗章道:“我且问你,练这玩艺何用?”
秦英道:“这还用问,争个武状元,当个大元帅,征战疆场,为国立功,报效朝廷呗!”
“嘿!”罗章冷笑道:“你们都是些呆头鹅!你们以为练好武艺就能夺个武状元,当个大元帅吗?”
“那还用说!”
“当然是这样喽!”
“哼!”罗章气愤道:“我原来也曾这般想,可如今的状元既不用考,更不必会什么武艺!”
秦英不解道:“罗家哥哥莫不是多吃了酒,为何说出这般浑话?”
“哪个吃醉酒说浑话啦?难道你们没听说?”罗章问大家。
众人摇头道:“听说什么?只有大学士白日说过学而时习之。”
“唉,你们这些没脑袋的!”
秦英虽小,但人极聪明,知道罗章准是听到什么紧要事了,于是催促道:“罗家哥哥,你快说说,你听见什么啦?”
“哼!”故意抛出半截话来。
“哪里还会有文元帅呀?文官最大的只是丞相!”尉迟松驳道。
“要不咋说是新鲜事儿呢?如今还真有了个文元帅!”罗章露了一半又收住。
众人惊问:“谁?!”
“展阁老展太师呀!”罗章此时方才揭底。
“屁!”程通骂道:“那老废物会什么武艺?”
“怎么不会?“他会使鞭哪!”罗章笑道。
“呸!他要会使鞭,我尉迟松就从长安城倒着出去。”
“你这回可输了!”罗章一本正经的说:“人家会使马鞭子呀!”
“那……”尉迟松一时语塞,直气得小脸黑紫,真像个老茄包子。
“哈哈!那不是鞭吗?你就倒着出长安好啦!”秦英将军道。
“好!打马的鞭子也算兵器,我尉迟松认输!”说罢就倒立起来要走。
罗章扶起迟尉松道:“他跟你开玩笑哩,打马的鞭子算什么兵器?要照这样,小放猪的岂不也可以挂元帅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