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体上传入四肢百骸的无力感证明了这个梦是真实存在的。
她好像睡了很久,久到魂魄都离开了身体,久到意识都涣散了,久到……记不住梦里的一切。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戚年年揉揉白石的头。“以后再说。”
“先走吧。”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里的水是活水,但是有的地方,水流可以出去,人是出不去的。
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来。
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现在只能往前走了,祈求上天给他们一条出去的路。
幸好的是,他们现在好像完全感受不到饥饿,体力和速度在没有能量补给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些许的提升。
白石恢复了一点,不再那么疲惫了,似乎离开身体的魂魄又重新回来了。
柔和的白色亮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逐渐亮起又逐渐暗淡。
女孩儿慢慢治疗着昏迷的女人。
“她还活着吗?”戚年年在又一次暗淡下去的光芒里问出这样一句话。
“活着。”白石说道,“但她好像不愿醒来。”
她能感受到女人身体里矛盾的两部分,一部分想要永远沉睡,另一部分想要恢复如常。
就像是征战的两股势力,争吵不休。
“她会死吗?”戚年年又问。
白石摇摇头:“不知道。”
在这里,生死好像变得更加稀松平常了。
每天都有人离开,晨哥也是,白石还记得男人宽大有力的背,爽朗的笑声。
逃命的时候没有这种感受,现在可算是逃出生天,暂时不用考虑性命问题了,这些思想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涌了上来。
白石的鼻头发酸,她没有亲眼看见晨哥走进风暴里,但她能够想象到那个男人决然的身影。
他们就像是他的弟弟妹妹,他想保护他们。
榕姐也是。
他们就好像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冲锋者,而且,白石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榕姐,那种感觉很奇怪,充满了神秘,亲切,还有一点……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