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不回了,因为秦南山端了面条出来。
他在对面坐下,闻依用筷子戳戳煎蛋中间的黄,溏心,她看他那碗,不满道:“我不喜欢吃溏心蛋。”
秦南山抬眸,把她碗里的蛋移过来,把鸡蛋黄去掉,再把蛋白给她,他自己碗里也一样,然后闻依拥有了两个煎得外焦里嫩的蛋白。
他说:“以后不煎溏心的。”
“嗯,谢谢。”
闻依没动筷子,看一眼他身后一瓶酒没有的橱柜,盯着他问:“秦南山,你是不是不喝酒?”
“不常喝。”秦南山直言,“酒量不大好。”
闻依抿唇笑,“所以吴老头灌你两杯你就醉了。”
她在说那晚,秦南山手里动作微顿,应一声。
“那以后在外面别喝了,万一再和别人来个宝宝怎么办,离婚好麻烦。”
秦南山瞬间又好气又好笑,睨她:“胡说八道什么。”
闻依本来也没想说这个,她凑近些,再问他,“你知道酒为什么越放越香吗?”
“发酵?”
秦南山不知道她吃个早餐为什么要扯到酒,放下筷子专心听她说。
“对,因为酒在存放过程中,酒里面的醇类会和有机酸起化学反应,产生各种具有特殊味道的酯类,这就是酒的香味。”
闻依乱七八糟研究的东西多,作为一个时常需要应酬的都市丽人,她算半个酒文化家,红酒白酒黄酒都能说出个一二,把酒桌上的人唬得一愣一愣。
她继续说:“所以都说‘三分酿,七分藏’,一些白酒红酒都得靠时间来沉淀发酵。等宝宝出生我们去买几瓶茅台吧,她十八岁的时候再拿出来,这叫女儿红,还能增值!”
秦南山垂眸笑,“好,买。”
不过闻依说这么多意不在这罐女儿红,她喜欢喝纯正厚重的红酒或白酒,细抿之下舌尖跳跃的是这瓶酒见证过的历史变迁,酒的年份越重,滋味越令人回味。
人也一样,没和他再遇见之前,闻依印象里的秦南山刻板严肃,没有喜好,没有激情,像密林深处一潭死水,石头扔进去,波澜不惊。
可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发现他沉闷无趣的外表下蕴藏许多当代人缺少的品质,稳重、负责任、自律、情绪平和,当然还有肤浅的外貌与身材,所有这些,被他表面上的性格掩盖。
闻依渐渐觉得秦南山就像那尘封多年的酱香白酒,需要细品才能品出其中味道。
她目光太过直接,秦南山抬头与她对视,时间变慢,空气也似乎凝成酒精粒子环绕在俩人之间,不饮自醉。
闻依慢慢撤回目光,耳朵微红,“吃饭。”
再看真要醉。
吃完早餐,闻依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秦南山让她去次卧,她依旧不肯,觉得饭桌舒服。
等秦南山再
出来(),看见满桌的零食和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不劝了。
整整一天,俩人交流不再超过十句话。
室外枝桠小草趁着春意悄悄冒芽,室内静如雪落,只偶尔响起悉悉簌簌的键盘敲打声与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