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人的那些纠葛到底也不会真的随当事人的离去而真正落下帷幕。
楚杏偶尔还会感觉阿妈在她耳边唱着自己喜欢的曲,她们还像当初在那个小院里一样,喝着茶观着满树的银杏,嬉笑声不断。
好的事情自是变成了回忆,而不好的事情则结了茧蜕成梗在中间的芥蒂。
“等我这段时间忙完,我陪你回苏南去看看你阿妈吧。”
“过段时间我也要出差,你忙你的吧。”楚杏回绝道,“樾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嗯,她的身体很好,就还是记不得人。”
樾姨是江辛夷的母亲,全名叫江樾微,她和她见面的次数不多,在阿妈去世后她在江宅住到了临近成年,在此期间楚杏会尽量避开和江樾微碰面,寄人篱下总是要看人脸色的,更何况她还是江樾微丈夫的私生女。
但那会儿江樾微也有自己的事业,很多时间都在出差,就算楚杏不避开也见不了几面。
而如今的江辛夷也是这样。
假设他们没有睡在一张床上,就算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也有理由相信他们可以一整年碰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放了冰块的饮用水和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没什么两样,她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凉意贯穿了整个身体,这让楚杏不禁打了个寒颤,秋意渐浓,客厅保留了一小扇窗维持室内空气的流通,吹得楚杏有点冷,但也正因为这样,她的脑子却是越发清醒起来。
楚杏觉得现在从这段扭曲的感情里抽身无疑是最好的时机,久不见面更容易分清这到底是习惯主导还是可以用纯粹的爱来诠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毕竟她和江辛夷都已经陪着对方走过年岁中最美好的时刻,早就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做爱也很契合。
楚杏又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她想入非非,他们要是没血缘关系,长期保持炮友关系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事实是没有那么多假设。
随着年龄增长,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关系也被重新搬上罪证台进行审判。
楚杏想得出神,连身后靠近的人都没发觉,江辛夷从背后搂住她,楚杏一怔,身体绷紧后又放松下来,江辛夷问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在想,什么时候能跟你去领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