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大力扯起我的手臂。
【赶紧给我滚去顶楼把电闸打开。】
我们家是非常特别的老式居民楼,电闸都集中在顶楼的隔间。
现在的我没有拒绝的资格,只能爬到顶楼去开闸。
当我抹黑爬了20分钟楼梯,在凌晨的黑暗和惊慌中回到家门口时,家里的大门却已经被重重关上。
我怕黑。
楼道的感应灯已经严重老化,忽闪忽闪、忽明忽暗。
我蹲在门口,疲惫地敲了几下门。
手表显示两点38分,没人开门。
心里的预感成真。
浓重的黑暗几近把我淹没,老旧的楼道里空无一人。
对面的门却“吧嗒”开了。
有昏暗的灯光从门缝漏进走廊。
一双粗糙的大手先伸出来,接着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面上闪着不怀好意的笑。
【是晴晴妹妹吧,我叫岳民,你就叫我岳哥就行。】
我对他有的印象,是我那个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的朋友。
爸妈关系恶劣,爸爸朋友不多,岳民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爸爸后来和他闹掰了。
那个下午,岳民又来我们家找爸爸喝酒。
妈妈穿着藕色连衣裙,坐在阳台织毛衣。
他趁着爸爸去楼下买酒,冲过去一把抱住妈妈,当时我就吓哭了,边哭边推他。
【沈美芬,嫁给这个残废很不满意吧!跟我,我比他强多了!】
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瘸腿的爸爸就回来了,他是忘记带钱了回来拿,结果撞见自己的好朋友骚扰自己的老婆。
满脸岁月风霜的爸爸愣在门口,随即疯了一样把拐杖扔过来砸他,身体却由于骤然失去支撑而“扑通”坠地。
岳明躲过了飞过来的拐杖后,他跑到爸爸面前蹲下,五官挤在一张胖脸上:
【你看你像个废人似的,你能给她幸福吗?不如就让美芬跟我吧。】
爸爸只是嘶吼着,眼睛赤红。失去了拐杖支撑的他,想爬却爬不起来。
妈妈扯了扯凌乱的衣服,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她脸上昨天在爸爸扇的巴掌印还没消,小腿上被爸爸用拐杖抽的淤青也时不时疼痛。
岳民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妈妈,起身关上门走了。
【臭婆娘看什么呢?还不快把我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