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亲弟弟在你绀州出事了,我来替他做做主,不成?”许映礼毫不退让,因着个子高,俨然还在气势上,压了容卯一头。
小小的衙门中,站了平日里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一个个都在心中期盼着什么。
容卯四面楚歌,原本还占着上风的人,眼下被虎视眈眈的盯着,已经不是靠狡辩,便能了事的程度了。
“你说是容焕先动的手?”
丰凌往曲娘子身后躲了一下,瞧见自家娘亲鼓励的眼神,这才缓慢的点了点头。
容卯眼中极快的划过一道狠厉,曲娘子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我家老二昨日被送回来时,大夫说再晚一点便救不活了。”
“按照大楚律法,轻者罚银钱,重则仗十。”许映礼接着道。
眼瞧着容卯眼神愈加不善,曲娘子忽然道:“老二眼下并无性命之忧,罚银钱就是。”
到底是罚是仗,容卯说了不算,曲娘子说了也不算,许商延略一蹙眉,便要将话顶回去,却在关键时候被濯君拉住。
他敛目摇头,小声道:“阿延,她需要银子。”
比起惩罚来,她更需要一笔银子。
不多时,容焕也被人带了过来,他看不懂容卯的眼神,嚣张跋扈成性,大大方方的便承认了是自个儿动的手,并不觉着有人会将他如何。
眼下事实已成定局,可曲娘子说什么都只认丰凌性命无忧,算不得重伤。
她这份坚持,正好合了容卯心意。比起当着百姓的面将容焕仗则一番,打个半死,他更愿意花些银子了事。
一百两送到曲娘子手中时,任谁都没预料到此事高高挂起,最终却是这般轻轻放下。
但至少,云玳的目的达到了,日后没人会觉着他们书院好欺负。
至于她的身份,便是被人戳穿了也不怕,她是假的,可那玉牌却是真真儿的。
衙门外的百姓看见云玳走出来,一个个眼中都带着亮光,“三、三小姐……”
云玳对着那人轻轻颔首,紧接着众人便像是得到了鼓励般,叽叽喳喳的吵闹着。
云玳勉强从嘈杂的声音中听出几句完整的话来:
“谢大人近日可好,他什么回来啊?”
“三小姐,这容家不是人啊……”
不等她回过神来,衣角忽然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她低头看向才到她腰间的小男孩儿,目光从他脸上渐渐移到躺在他掌心的方糖。
“先生,娘亲让我谢谢你。”
云玳错愕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曲娘子,她看了一眼云玳,对着丰凌招手,“快些,咱们回家了。”
丰凌对着云玳抿唇笑了笑,被打落的门牙处留下一小块黑乎乎的空洞,滑稽又憨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