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也从来没有露出过这副样子。
他要么站着,又或者坐着,像是父亲放在书房里的一个摆件,和环境完全融在一起,就连抱着她的时候,也像是一把恒古摆在那儿的座椅。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把脚翘在小圆几上过。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话。
二哥举手做出投降状:不过你们确定要在我们可爱的妹妹之前露出这副模样?拜托,稍微有点风度,绅士们。”
顾问看了她一眼,把脚放下来,薅了薅头上不剩多少的头发:“抱歉,小亲爱的。”绘梨摇摇脑袋,走过去钻进他的怀里。
小时候,父亲没空抱她的时候,她
总是和顾问待在一起,里卡多哥哥有时候会捂住她的耳朵,有时候会和她说一些俏皮的话。
她有点想念那个时候的书房了。
好吧,我想你说得对。
大哥站起来,把雪茄盒子打开,看了她一眼,又把盒子关上,挫败地揉揉自己的额角。“但维系完友谊以后,我想送父亲回西西里,那里是我们的家。虽然你身上留着英国佬的血,我
不确定你能不能理解这种感情。
顾问扶额,深深吸了口气,没说话。
后来总算可以好好商议葬礼的事情了,在美国办完以后,教父会被送到西西里安葬,负责人是三哥,这样的解决方式总算勉强让大家都满意了。
晚餐的时候,大哥略显笨拙地一直向顾问找话题,但顾问显得不太想理会他,时不时就丢出一句‘我是英国佬我可能不懂’,把大哥堵得够呛。
绘梨觉得有点好笑,戳了戳阿阵的肩膀,示意他快点来看大哥的笑话。黑泽阵看了她一眼,把放着蔬菜的盘子放到她手边。
……笑话别人,总有一天会笑话自己。绘梨鼓鼓脸颊,即使已经快要长大了,她还是不喜欢吃蔬
菜。
“我说,小亲爱的。”
在顾问那边碰了满鼻子灰的大哥见不得妹妹也露出和他一样的表情,抬抬手:没人规定必须每天吃蔬菜,我们小时候父亲从来不在意这些小事。
他接着看向黑泽阵:“拜托,小崽子,你真该学着对你的主人尊敬一些,你不是营养师也不是她的哥哥,没资格这么命令她。
黑泽阵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点头:“我知道了。”他把盘子拿了回来,大哥见他这样,只感觉更看他不惯了。
绘梨抿抿唇,看着阿阵一个人吃了两份的蔬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逃过了讨厌的西蓝花,但她还是没有多么高兴。
晚上,她洗过澡,趴在飘窗上看着阿阵。
他很高,也很苗条,头发已经留到了肩膀。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开始留长发,想了想,把手里的书放下,和他说:“大哥只是嘴巴有点坏,但其实他很喜欢你的。
少年好像笑了一下,那笑容转瞬即
逝,于是显得有点讽刺。
接着,他用深绿色的眼睛看着她:“您在担心什么呢?不论如何,他是卢西安诺家族的教父,您的哥哥,我会聆听他的教诲,并不会生出怨言。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跑下来,用力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我只是不想你不高兴,阿阵,最近你都很不开心,是太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