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轻轻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吗?”
“哦……”
她像是觉得有点奇怪,又像是不太适应,轻轻别过脸不看他。“那、那你加油叭。”
说完,她就从身边离开了。背影像是一只惊慌逃窜的兔子。
黑泽阵安静地捂住自己的伤口,慢慢用力,把那里捏得重新渗出血液来,一个人坐在这里,直到天明。
那之后,绘梨重复着每一天,除了黑泽阵,她还知道了一些关于老教父和哥哥们的事。据说老教父年轻的时候非常帅气,比他所有的儿子加起来都帅,哪怕到了中年,也常常会叫女仆泛起花痴,忘记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绘梨有点不太能够想象。
哥哥们本身就已经非常帅气了,再加起来的话,那得有多帅呢?受妈妈的影响,她也非常爱看帅哥,所以对于老教父的年轻时候的长相非常好奇,但可惜的就是那时候的他没有留下任何一张照片。
她只能通过报纸认识他,从他年轻时候第一次崭露头角,到后来逐步建立自己的黑手党帝国,最后去世,有多少多少人悼念……
看见他关于他去世的报道,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忽然空了一块。
阳光也变得冷冷的,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哥哥们过来抱住她,见她在看这些报纸,笑着说如果想了解父亲的话他们说给她听,揉揉她的脑袋,说父亲去世了但没关系,他永远爱着你。
可是她甚至没有见过他。眼泪莫名其妙掉下来,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客厅,感觉这里空空荡荡的,让她觉得好冷,所以埋头钻进了哥哥的怀里。
“小亲爱的,父亲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伤心。”
哥哥们围绕在身边哄着她,两个小侄子也跑过来,说着青春期男孩自以为很酷但实际很笨的笨蛋笑话,然后被大哥抽着脑袋撵得满屋子跑,小侄女钻进怀里,二嫂嫂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接着亲吻接连不断地落下来。
他们说爸爸去世了但没关系,她还有很多家人,他们会陪在她的身边,这一次什么也不会发生。
但她是个可恶的骗子。
绘梨抹着眼泪,又愧疚又无措,哭得伤心极了,直到琴酒走过来,把她从三哥的怀里抢走。
一靠近他,就感觉被恶魔盯上了。绘梨打着嗝,再不敢哭了。
她圈着他的脖子,报复般把眼泪都往他身上抹,琴酒的演技比她精湛许多,在应付哥哥们盘问的时候,也不忘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抚她,就好像这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回到房间,他抱着她,让她在他怀里晒太阳,即使独处的时候,他也没有松懈,而或许是任务快要完成,他的心情好了很多,这些天也愈发温柔了。
他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哪怕手指上有着厚厚的茧,但却没有让她的皮肤感到半点不适。
“即使没有见过一面,你也会为他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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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搅弄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她又不敢不搭理他。“我只是忽然很伤心。”
他没说话,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琴酒意外地是个非常守信的人。不管什么事情,好像他说了,就一定会履行承诺。
一个月以后,她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明明之前每天都在期待着离开,但时间越来越近,她反而却感觉到一种不舍,尤其是离别之前的夜晚,她有点伤感,也有点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