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后调的雪松味特别特别好闻,她特别特别喜欢。
黑泽阵忙碌了起来,经常一整天都不在家,绘梨就会拿着他的香水瓶在屋子里到处喷喷,假装他在陪着自己,一直等到他晚上回来。
但今天,他的香水不见了。
绘梨找了好久,最后问了女仆,才知道是那两个小混蛋擅自拿走了。小少爷们让我告诉您一声,但是我看您在睡觉,就没有打扰。女仆这么说着。
小姐身体不好,睡觉浅,黑泽先生特地嘱咐过,除了重大的事情,不然不可以打扰小姐睡觉。
小混蛋。
她鼓起脸,打开窗户看了看,在花园里找到了他们的踪影,于是气呼呼地跑下去捉他们。小混蛋们看见她,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连忙撒腿就跑。
这件事实在是不
能怪谁。
要怪只怪她太笨了,反应太慢了,所以才会在追他们的时候被想来和她玩耍的狗狗绊倒。要怪也只能怪她实在是太弱小了,所以磕到旁边圆圆的石头上,脑袋立刻就破了。
红红的血顺着眼睛流下来,小狗在旁边汪汪大叫,两个臭小鬼哭着朝她跑过来,绘梨捂住头,还没来得及安抚两个小侄子,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阿阵已经回来了。
他已经16岁了,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剪短过头发,现在漂亮的银发被她紧紧攥在手里,而他坐在自己的床边,正在用电脑处理事情。
“痛……”
绘梨松开他的头发——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不安的时候总是想把阿阵捉住。他垂眸看了她一眼,摇摇手边的铃铛,示意女仆去请医生,然后看着她,没说话。她缩了缩脖子,偏过脑袋躲开他的目光,然后就被轻轻捉住下巴,他把她的脸转了回来。“痛吗?”少年看着她的眼睛,问。
“痛的痛的。”她点点脑袋,像是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猫:“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我没有在凶您,小姐,我只是在担心。”他说:您离死亡就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为什么总是这么不长记性呢?
“长了的……”越长大,她的身体就越来越脆弱了,绘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阿阵接管了父亲留下来的药厂,但也找不到任何的原因。
补品一个劲地吃,平时也有在好好照顾自己了,但今天明明是意外嘛。
“都是他们拿走了你的香水,我才会想去追他们的……谁知道狗狗想和我玩,呜呜……我没有错,你不许凶我……
少年看了她一眼。
她立即就收起了假哭,扁着嘴说道:“我的脑袋好痛,要揉揉。”
温热的手掌揉上来。
阿阵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体温很高,她钻进他的怀里,小声哼哼唧唧,像是被撸舒服了的猫咪在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别的地方也要揉。”她抱住他的腰,嗅着他的味道,感觉终于安心下来。
因为小时候生过病,那时候阿阵就帮她揉肚子消食,后来又总是喊累,所以他会帮她揉腿,按摩肩膀和腰,她从来没有去过按摩店,也不
想去那种地方,觉得自己家的阿阵技术好极了,总是缠着他
要揉揉。
少年沉默地执行她的命令,就好像这样的接触,只是普通、平常的公事而已。
但医生敲门的时候,他却会收回手,把她的衣服整理整齐,等她稍微收敛起可爱的表情,再让别人进来。
她养了两个月的病才好,两个小混蛋天天过来陪她,给她讲小男孩觉得好笑的笑话,模仿着电视机上面的动画形象,昨天忽然跑进来,说他们学到了新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