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感觉都行,我不认识他。”
“好吧,我只是想说,他身边那位女士我应该还有点印象,你不好奇?”
薇洛静如止水的脸色总算有了一丝波动,但也只有一丝。
“有什么好奇的,男人总是来巴黎享受生活。”
阿莱西奥愣了愣,很快反应了过来:“你在乱想些什么?她是一位着名银行家的女儿,我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真的!在你的眼里我是跟每个女人都有点关系吗?我的意思是他显然好事将近,而且还是找了个金矿。”
“我不想太关心陌生人的事。”
她连续叁次的不认让他忽然想起了圣彼得,别连这都要向圣徒致敬了。
“他非常显眼出众,要打听他并不难,我只是不想自己瞎想,你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肯告诉我。”
她连大使馆都要去碰运气,如今明明认识这个人,却偏偏要躲开,任何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很不妙。
大约是为了制止他的颠倒黑白,她笑了一声,破罐子破摔:“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好吧,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他是苏格兰的艾尔德里伯爵。”
苏格兰?作为一个没去过苏格兰的意大利人,她的话让他意外了一瞬。
“我从小就认识他,在苏格兰。”
阿莱西奥道:“你有亲戚在苏格兰吗?还是说你原来是苏格兰人?”
苏格兰,他回忆着对苏格兰仅有的印象,不是许多英格兰人嫌弃苏格兰佬保守固执,野蛮落后么?他看出了她保守固执,倒没看出来有多野蛮。
“半个,我外祖父和他是邻居。”
“邻居?”
薇洛一听就知道,这意大利佬质疑她的用词,算了,爱信不信。
“是的,我外祖父是他邻居的佃户,所以也能算是他的邻居。”
阿莱西奥尴尬道:“我没有任何质疑的意思,我绝对相信你的话,真的。”
但他仍然在想,她说邻居?
可能是伯爵家附近某个有一小块土地的乡绅,并不富裕,所以也没法拉扯英格兰的外孙女一把。
“我小时候在苏格兰差点摔断脖子,是他过路救了我的命,我十分感激他。”
她回想着这桩往事,也觉得好笑,她那时只有九岁,太喜欢骑马,又觉得自己足够成熟,受不了母亲总是管束她,她为了能在美丽的苏格兰高地骑得开心,就在有一天没有母亲盯梢时欺骗了马夫,说妈妈允许她单独在小牧场骑一小会儿马。
在大多数情况下,长着一张乖巧脸蛋的她也确实就是一个典型的乖孩子,所以大家对她充满了信任,结果这样的她一旦动起了什么歪心思来,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她才没准备只在牧场骑一小会儿马,她直接背着人偷偷地跑远了,然后很快,她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她开始害怕,身下的小马也很累,然后,过路的大卫-麦克乌安看见了她。
那时也不过是个少年的他温柔地、堪称小心翼翼地询问她是什么人,是不是迷路了,生怕吓到了她。
而她在这种时候又忽然就机灵了,觉得不能随便跟路上遇见的生人说话,连忙就想要走,结果她那可怜而疲惫的小马在急匆匆地转身时被石头绊了一下,如果他没冲过去把她拎起来,她大约就得被甩下马,魂断苏格兰。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发现我不希望被人当成小孩看待,对我说话的口气十分正式,他一路护送我回去,跟我告别时还亲吻了我的手背,就仿佛我是一位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