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莉迪亚姨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什么‘我听说你好几天前就到了伦敦,还以为你是着急来见我,结果你都做什么去了’,可是妈妈,长途旅行不就是这样么,你在路上不多休息休息,又怎么有精神继续赶路?”
“多合理啊,我猜她一定相当漂亮。”她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道。
阿莱西奥微微一愣,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也感到有些尴尬,但这尴尬很快就又消失无踪了。
他懒洋洋地笑了笑道:“好吧,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她确实非常漂亮,我甚至觉得你或许都可以考虑见一见她,你一定会非常喜欢她的,她是个英国女孩。”
英国女孩?老公爵夫人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我以为你一直觉得英国女人都非常乏味,多愁善感,还喜欢故作高傲。”
“是么?”阿莱西奥故作惊讶地开口,“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一直认为英国女性极具魅力,只不过最出众的那位早在三十年前就被爸爸俘获芳心,我被她养育长大,从此再面对其他英国女人便注定要经常失望了。”
老公爵夫人无奈:“你这套还是留着对付别人吧,给我说正经的,告诉我,你没有随随便便把妓女给带回来吧?”
妓女这个词最近每次出现都不是什么好事,阿莱西奥甚至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到就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他反驳道:“她是个淑女,货真价实,她可能是家道中落了,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想,但她显然受过教育,有好人家出身的高雅气质,她当时还正在找一份女伴工作,这是一份淑女工作,她的推荐信非常辉煌,足以证明她的工作能力……”
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直接就开始长篇大论地维护起了那个什么英国女孩,答案已经是很明显了。
算了,她决定还是不去多想了,这是自己去了半条命才生出来的儿子,而且就一个,不管他干什么她也只能认了,跟他生气只会祸害自己身体,反正以他的性格,漂亮的姑娘就像一颗颗彗星,她们在他的地平线上划过,然后就会消失不见了。
她直接转移话题:“和我说说你在英国的事情,达弗楚夫人的身体怎么样?”
“从她处心积虑地防备我与玛丽表亲说话的状态来看,好极了。”
对于这点,阿莱西奥也是有些尴尬,达弗楚夫人显然是害怕这位最小的詹宁斯小姐与她两个姐姐一样,年纪轻轻的都没见过几个男人,然后一遇见表哥就丢了魂……
“玛丽也确实是大姑娘了。”
她欣慰地笑着,又算了算这个年纪最小的外甥女的年纪。
“我想今年还是她第一个社交季?”
“不,明年,姨妈希望她十八岁再进入社交界,更成熟稳重一点,不过我还是怀疑她到时能不能吸引到任何追求者,毕竟就一年的时间能带来什么天大的改变,她现在整个人看起来仍像个小孩子,跟莫名其妙留起了胡子来的克里斯平站在一起比起兄妹倒更像是父女。”
老公爵夫人被儿子的刻薄气得想笑:“你倒好意思说人家,克里斯平可比你小了整整两岁。”
“可他从小就显得老成,再留个胡子,看上去仿佛比我大十岁。”
行吧,她觉得自己并不想一把年纪了还要跟自己幼稚的儿子斗起嘴来,她选择了先关心自己那贴心的大外甥:“那么,克里斯平今年遇见他的意中人没有?你看见她了吗?你姨妈一直很担心,怕三个做妹妹的都嫁出去了,老大依旧是孑然一身。”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比妹妹的四个孩子都要年长的自家儿子,她可真担心自己会活不到儿子的婚礼。
“我没看见,但他显然是遇见了。在那几天的乡下生活里,他整天在神游,打球时神游,骑马时神游,用餐时神游,玩牌时神游,努力跟我找话题聊天时也神游,他还旁敲侧击地问过我应该怎样追求女孩。我现在完全理解那种心情,这小伙子坠入爱河了。然后我也向姨妈打听了,毕竟我知道我亲爱的妈妈肯定会关心这个,姨妈看起来很不满,说他是被一个美丽而肤浅的调情者伤透了心,身为男人,简直一点自尊都不要了。”
可怜的克里斯平,光是听着达弗楚夫人在那里说,阿莱西奥就完全可以想象这位年轻的英国勋爵追在那位小姐身后一个劲地哀求的样子,姑娘们可不喜欢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