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就是前些日子被沈确教训了的人,都是背地里说宝珠坏话的坏东西。
“不准对她们笑。”于笙耳垂上的银色长耳线微微晃动着,“只能对我笑,知道吗?”
宝珠果然笑了:“幼不幼稚。”
她们说话的画面落到不远处几个姑娘的眼里,俨然是于笙将她们背地议论宝珠的事告诉了她,一个个都急红了脸。
过了十几分钟,宝珠和于笙都换了个话题了,这几个女生推推搡搡地走到两人身后,于笙瞧见,立刻皱眉拉着宝珠离开。
“对,对不起。”
于笙不愿多看她们一眼,宝珠也未注意到她们的到来,只是顺着朋友的力度往休息区去了。
轻飘飘的道歉消散在空气中。
沈确出面给她们家里带来麻烦后,她们被家里人训斥责骂乃至停卡,当时还愤愤不平,不明白只是说了些他继妹的闲话,沈确怎么就这么计较,明明她们是在替他打抱不平。
可当知道她就是万宝珠,记忆中曾经吐露过的无知恶语如烙印般灼烧起来,烧的浑身发烫,连抬腿的力气都无。
她们注视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身影。
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美人鱼被她的人类友人带离纷扰的环境,将背地中伤过她的人抛在身后,连厌恶的眼神都不屑给予。
这个小团体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错了,并为在这一刻醒悟而感到无比羞愧——如果她们中伤的不是她,甚至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她们明明是站着的,妆容精致,身着华服,佩戴珠宝,却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矮。
她那样的人,不够优秀的都不敢站到她身边吧。
的确如此。
往日里风流成性,混迹花丛的花花公子见到万宝珠都滞足不前,连同她结交攀谈的念头都不敢升起。
她分明都没有给过眼神,也未同他们说过话,他们却自发地后悔起往日里的浪子行径。
反倒是平日里沉稳出众,极少同女性传出绯闻的青年端着酒杯上前搭了几句话。
若是让熟悉他们的人瞧见了,必然是要目瞪口呆,对他们刮目相看:原来不苟言笑是假,幽默风趣才是真。
沈确的目光再未落到这里,他安静地倚靠在墙角,知道自己酒量反向惊人,只盯着桌面上的香槟塔出神。
于笙拉着宝珠的时候又一次纠结起要不要把沈确的事告诉她,本来就烦躁,看到围在她们身边的高大男性就更烦了。
长那么高,一看就不是好人,烦死了。
这时,一只白土松屁颠屁颠地跑来了,身上的白毛在宝珠的脚边轻轻扫过。
于笙顺着宝珠的视线看到了它。
啧,长那么矮,一看就不是好狗,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