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名为祁,任由廖原一口一个祁公子地唤着,又被引着灌下好几杯烈酒,再来一个姑娘就不能够了。
他轻声求饶:“廖公子,我想同你多说会话,请她先下去如何?”
戚栖桐脸上已经有了醉意,眼梢颜色堪比傍晚的漫天晚霞,瞳光朦胧着,本就极出挑的容貌愈发潋滟,令人挪不开眼。
廖原愣愣地看着,恍惚间,觉得泉香馆所有姑娘加起来都比不上长平君的好颜色了,他挥退周围的所有姑娘,往戚栖桐边上靠了靠。
这泉香馆一楼铺着地毯,人围着矮桌席地而坐就行,廖原嘴上说着挑这地是为着行动不便的长平君考虑,可这会尾指碰着长平君的衣角,他开始窃喜这趟来对了。
“君——祁公子,我再忙都一直记着答应过你的事,要带你出来走走,透透气,老闷在家里多无趣啊。”
廖原支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腿上,嘴里嚼着半块糕点,指着台上抚琴的姑娘,笑得十分风流,一边说话一边不住地往戚栖桐身上瞟。
“祁公子还未娶妻啊……”
提起男子必经之事,戚栖桐垂了眸子苦笑:“我身子残破,何苦要耽误他人。”
淡淡的伤感更教人怜爱,颤动睫羽仿佛是挠在廖原心口上的茸毛,他不由地又凑近几分,不著痕迹地嗅着戚栖桐身上的气味,不一会便有些心猿意马,觉得那股子淡淡的体香似乎比脂粉香还好闻,
“听说凉州的姑娘飒爽得很,祁公子就没有一两位红颜知己?”
他的目光比烧酒还炽烈几分,太过赤裸裸,戚栖桐轻轻地摇摇头,看了一眼廊柱处站着的池杉。
很快池杉便过来替他跟廖原请罪:“快到了祁公子吃药的时辰,廖公子……”
廖原点点头:“请便。”
说是请便就是请便,廖原恭恭敬敬地目走戚栖桐之后又稳稳地坐下来,呼朋唤友,重新叫来了一桌人,不远处的骚乱他是一点没听见。
出去时只带了池杉,池杉独自去找马车,留戚栖桐在一楼楼梯旁等着。
戚栖桐坐轮椅来青楼太瞩目了,楼上楼下的客人见着了总要掩唇偷笑,小声说些不堪入目的难听话。
难听话不听便是,但比轮椅更瞩目的是戚栖桐的容貌,不时便有泉香馆的女子上来招呼,婉拒了也不肯走,听说他在等人也说要陪着他等,一个两个便罢了,六个七个就太招人侧目了。
进来的客人要停下来打量团在楼梯旁的姑娘们,里头坐席的客人听见动静也走过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是什么也没有,但三人成虎的,不一会,说什么的都有了。
“好像是两个姑娘因为抢客人闹起来了。”
“不是,是上回那个泼皮,又因为相好的姑娘去陪别人了,在发大火呢!”
“什么呀!是哪家的婆娘来找自家夫君啦!”
最中间的戚栖桐自然是不知道外头人在说什么,他就看见这位姑娘不小心踩了别人的鞋跟,那位女子又扯错了旁人的手帕,真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戚栖桐好无辜,被撞了好几回不说,轮椅也被挤得滑去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