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符。”欧以屾翻身坐回到床上,笑道:“给你了,帮你定定神。”
“这是兵牌,给我会不会不合适?”甘棠问道。
“不会,我早就过了需要兵牌的时期。”欧以屾不以为意。
“我说的不是这个。”甘棠急道:“这个东西看起来好像有特殊的意义,就这么给我了吗?”
她觉得随便给她一个什么教堂或寺庙的小周边就可以了,而欧以屾这块兵牌很明显有很深的意义,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残破了还戴在脖子上,拿这种东西来给她当幸运符,简直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暴殄天物。
欧以屾说道:“嗯,给你了,原本也只是留作纪念,所以戴了很多年。”
甘棠仔细端详着那块兵牌,上面的名字都已经快被磨花了,欧以屾三个字被许多划痕贯穿着,其中最深的一道将以字劈开,把兵牌从中间挖出了一条几乎要斩断的缝。
甘棠用拇指摸着那道深痕,问道:“这道痕迹,是发生过很凶险的事吗?”
欧以屾睨了一眼,想了许久,才恍然道:“啊,那是第一次上战场留下的,那个时候新兵蛋子没经验,所以差点死了,就留下了那条。”
甘棠闻言心中一紧,明明是过去很久的事,但她听着欧以屾用如此平静无波的语气说起自己差点死去的事,仍是让她揪心。
甘棠稳住了要发颤的声音,问道:“那时候你多大?”
“15岁。刚分化成为alpha的半年,入军部不到三个月。”欧以屾这一次倒是记得很清楚,“那场战争,和我同一个营的人都死了。哦,还死了一个高级长官。”
欧以屾说着,突然失笑一声,语气带着凉意的讽刺,说道:“塔塔星因为我们的入侵几乎被毁了,我们也算罪有应得了吧。如今回想起来,我的命确实挺硬的。”
甘棠见欧以屾的模样,心中难过,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欧以屾,残忍地自嘲着自己的劫后余生,用一种厌恶和充满恶意的语气。
她扑上去抱住了他,双手紧紧缠住他的脖子,两个人紧密的贴在一起,像榫卯一样,严丝合缝的融成一个整体。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甘棠在他耳边呢喃着。
欧以屾缓缓地回抱住她,浅浅地叹息道:“其实我不想伤害他们,我没得选。”
甘棠心疼道:“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现在你不用被迫做决定了。”
欧以屾就这么抱着她,沉默良久,久到甘棠都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
“是啊。”欧以屾突然又开了口,低低的笑了起来,恢复了他以往淡淡的口吻,说道:“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有那种负担了。”
甘棠闻言一愣,缓缓放开欧以屾,疑惑地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甘棠是明白欧以屾的意思的,她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的他可以对战争毫无罪恶感?为什么他会对伤害无辜的人不再心存愧疚?
欧以屾静静地凝望着甘棠满是惊疑的杏目,说道:“只要是能让这个帝国变得更好,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选择发动战争。”
“可是,别国的人民是无辜的,不是吗?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呢?战争是不义的啊。”甘棠争辩道。
“糖糖,对我来说,那已经是一种抽象的苦难了。”欧以屾平静道:“你不能指望我为了这种抽象的东西去放弃实际的利益。”
甘棠显然不能接受这些,瞪着眼睛看他。
欧以屾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让她过来,甘棠不愿意仍僵在原地,他便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摸着她的长发,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帝国可以实行上四休三的六小时工作制吗?”
“因为生产力发达?帝国富裕?”甘棠被他强拉进怀里不太高兴,没好气道。
“不对,你说的只是理论上的因素。”欧以屾说道:“根本原因是转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