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想从她这里拿走舆图?
卫姝瑶沉思了片刻,轻声道:“此事恐我爱莫能助,我兄长出征时,拿走了那份舆图,他身死沙场……”
于是,便把当初与谢明翊说的托辞重复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她能亲自画一份的后续。
谈及兄长,卫姝瑶不免心绪低落了两分,嗓音也暗哑下来。
云舒哪里会错过这样的细枝末节,眼睛登时一亮,说:“那只要找到你兄长,舆图便有望拿回了?”
卫姝瑶彻底愣住,错愕地看着她,“您说什么?我兄长早已经……”
不等她话落,云舒急急打断了她,“卫姑娘,你没有想过,你的兄长可能还活着?”
卫姝瑶如遭当头一棒,脑子突然懵了。
其实她也曾暗地查过,众将士确实无人得见兄长尸首,只找到他的佩剑与外裳。是故,她心中确实一直存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直至那日诏狱相见,父亲让她北上去河州,将那点希望浇灌得愈加茁壮,似泥土里蠢蠢欲动的嫩芽。
卫姝瑶攥紧了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忽然又听到对面开了口。
“卫姑娘,你不觉得,太子殿下近来有些奇怪么?他有没有做一些无法理喻的事情?”
云舒摩挲着酒杯的手指微顿,“比如,让你涉险……?”
卫姝瑶垂着眼,眉心轻蹙。
她从来不会去细究谢明翊行事背后的动机,但若说奇怪——
让她来做线人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卫姝瑶心中忽然泛起了奇怪的感受。
按谢明翊一贯警觉的性子,完全可以轻易解决北狄细作之事,为何偏偏要让她出面露头?
她想起来,春搜时,北狄细作残忍杀戮了无辜民众后,逃窜多时,他也能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这般雷厉风行,麾下能人必定不少,怎会突发奇想,依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来寻细作?
云舒看见卫姝瑶终于露出两分动摇神态,盯着她的眼,认真道:
“你兄长还活着,但太子殿下却没有告诉你,你没想过是何缘故吗?”
卫姝瑶呼吸一滞。
是啊,若是兄长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就算告知于她,他分明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她的命都攥在他手里……
“你真的,了解沈奕吗?”
云舒低声哑语。
卫姝瑶终于忍不住抬头,道:“你想说什么?”
“我并无他意,只是有句话劝你,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