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婉想起早年间一桩宫中秘闻,她一人之力自然不能脱离苦海,可总有办法借力的。
卫姝瑶回了藏书阁,见谢明翊尚未回来,独自坐在榻上,慢慢思考近来种种事宜。
今后如何打算呢?
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太多太杂,搅乱得她脑中尽是混沌。她一会儿想着,不想轻易叫徐家那般轻松离京,一会儿又想着,该怎么劝说兄长和父亲离开宁王这潭浑水,一会儿还想着,要怎么去找兄长,怎么救青婉。
纷乱的思绪想着想着,又莫名地飘向了陆青婉说的那句话——“只要想想和嫌恶的人亲热,恨不得去死。”
卫姝瑶一时僵硬,神色彻底凝固了,久久未回过神来。
她虽不曾爱慕过旁人,却知道陆青婉喜欢萧知言的模样。
那时候,陆青婉暗暗爱慕萧知言,她一直旁观,见萧知言对陆青婉一直以礼相待从未僭越。常年笑颜盛绽的陆青婉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偶尔流露失落,小声抱怨他不解风情。
卫姝瑶也曾诧异,问她萧知言究竟哪里好,是不是她觉得萧知言模样好看武艺高。
陆青婉却只是说:“我不喜欢那人的话,他生得再好,本事再高,他靠近我,我也觉得恶心。”
彼时卫姝瑶不能理解,但她觉得陆青婉能有主见,知道自己心悦爱慕谁,知道自己要什么,敢爱敢闯,还是忍不住佩服她。
她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即便父亲当初说要给她和陆青泽定亲,她也只是按部就班地敷衍,想着既然大家认为都是一桩好亲事,那大约是好的吧。
换做现在,若是再给她定一门亲事呢?
卫姝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无法接受了。原因么……
卫姝瑶有些恍惚,整个人如坠冰窖,久久未回过神来。
宝枝端着晚膳进来时,就见卫姝瑶缩在榻上,蜷缩成一团,眼神盯着灰暗的角落,神情愣愣的,很是麻木。
“姑娘,用膳的时候到了。”
宝枝放下食盒,朝她低唤。
卫姝瑶慢慢抬起眼来,伸手去拿案几上的茶碗,许是恍惚得很了,一下没拿稳打翻了茶碗。
听得一声“咣啷”脆响,宝枝急忙回过身来。
“姑娘是怎么了?”
她正要俯身下去拾起茶碗,突然听得身前传来了低低的呜咽声。
卫姝瑶双手搂着小腿,将脑袋埋进膝盖里,小声说:“宝枝,我该怎么办啊?”
“我真的……好茫然啊……”她声音闷闷的,越来越低,“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事情……”
宝枝一愣,捡起茶碗碎片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宝枝,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一直好被动,我不想这样……”榻上的娇小身影陷落在阴影里,肩膀颤动,随着低低的哭泣抖得越来越厉害。
“萧哥哥与我陌路了,青婉又出了事,我好怕,怕他们都离我而去……”
“我一直在想,那天出现的人到底是不是阿哥,我怕他们故意骗我,我甚至不敢回想那两日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