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闪动,更加握紧了女人的手指,含糊的呼唤,“妈妈……”
男人抛给他们一个非常合理的选择,钟艺选择摘掉面罩,既是求生,也是求死。
她对得起母亲,也对得起自己。
这就是钟艺唯一的机会,她绝对会抓住。
司南看着隐隐颤抖的女人,离了基地,没了权势,她只是她自己,“据我所知,你的女儿已经十九岁了,她有权自己做决定。”
女人僵硬的低下头,努力隔着防护服去看女儿的脸,声音带上哭腔,“囡囡……”
“妈妈…没有、办法了,”钟艺撑起虚弱的笑容,努力抓着女人的手指,“我想,试……”
钟艺努力呼吸着,痛苦依旧缠着她。
昏昏沉沉,极度虚弱,艰难呼吸,无孔不入的痛感侵占了她的全部感官,这就是她十二年来的生活。
她不舍得母亲难过,可她这么努力的熬着,生命也快要到了尽头。
司南站在一旁,静静看着钟艺艰难的抬手,用颤抖的手指去抠颈侧的面罩锁扣。
女人颤抖着想要阻拦,又不知自己能说什么,身体颓废的微微弯曲,似乎是在流泪。
恰逢风雪间歇,仿佛一切声音都在此刻静默,只有“嗒”的一声轻响,钟艺勉强抠开了面罩的锁扣。
就当钟艺颤抖的手即将掀开面罩,泣不成声的女人忽然握住了钟艺的手。
“不、不行,”女人抱紧钟艺,压抑的哭泣着,“囡囡,妈妈不会让你死的,你再相信妈妈一次……”
“再相信妈妈一次,好不好……”
女人还是无法看着面罩打开,看着钟艺就这么死在她怀里。
靠着车厢抱臂而立的司南:“……”
男人被通感手套包裹的长指点在手臂,有些不耐烦。硬要说,他也能理解这母女二人难舍难分、相互包容的情感,但司南不想调动感官去理解。
他也不需要去理解。
司南只想快点把这件事解决,快点回到古树下,他在基地逗留的够久了,回去路上还要六七天的时间。
他很担心白白会不会生气,只希望带回去的东西可以让白白高兴些。
“恕我直言,”司南神情冷淡,他心情不好,言辞便愈加犀利,“她在治疗仪内躺的这十二年,与死亡的唯一区别就是能感受到痛苦。”
女人蓦然愣住。
“你以爱为名将她困在地狱,连她自己都不得解脱,现在她已油尽灯枯,你还不让她自己做一次选择吗?”司南说的凛然,即使他并不知道钟艺揭开面罩后到底是死是活。
他也不关心。
女人默然半晌,仿佛被重锤击中,沙哑呢喃着,“囡囡,对不起。”
“不、不是的,”钟艺隔着防护服,握住了女人扶在颈侧的手,“妈妈…不是这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