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将此事说到了点子上。
的确如此,孤启从未这般畏手畏脚过,寻常他想做什么,无需告知任何人,早就做了,不然京城为何满是孤家疯子的言论。
无非是郁云霁早就叮嘱了他,不许他闹事,而今恭王殿下又在宴上,倘若他像方才那般又出了事端,只怕会被殿下看轻。
“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孤启冷声道。
孤善睐微微摇了摇头,含笑看着他:“那这可如何是好,我原是有些线索,可长兄这样,我反倒不愿说了。”
孤善睐此人甚是狡猾,他心中有自己的成算,今日这般做,想来是还有旁的目的。
“你究竟想如何?”孤启眯了眯眼眸。
他这些年何曾这般隐忍过,若放在以往,他早要闹了。
孤善睐偏着头想了想:“我哪里有旁的意思,自然是我想早日嫁进恭王府嘛,你我兄弟二人,早晚是一家人,何必彼此为难呢,长兄。”
他微微直起了身子,朝他耳畔倾斜了几分,低声道:“那禁步不在我这里,如今在……”
他低声道出了几个字。
孤启眉头紧皱,冷道:“你想作何?”
孤善睐抿唇笑道:“长兄想要,自己去寻好啦。”
“殿下……”含玉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不可在此处多留,而今宴上人多眼杂,若是不及时去寻,届时落入有心人之手,怕是会难料。
孤启冷睨了他一眼,带人出了百草亭。
也是在此时,孤善睐含笑的脸神色渐渐淡了下来,朝着身旁小侍低声吩咐道:“去临华殿,告诉皇贵君殿下,鱼儿上钩了。”
宴上人多眼杂,不曾有人注意到,角落有一行人顺势出了去。
正中央是一群柔枝嫩条的舞郎,丝竹声悦耳,忽而弦转急。
第章
“什么,不见了?”
郁云霁心头腾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来这儿之前,她已然嘱咐孤启多次,可如今他独自离去竟是不曾告知于她。
他时不时便要发一次疯,倘若牵扯到她,她这些时日的努力便白做了。
两人如今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郁云霁突然想起来什么,沉下脸道:“周子惊兴许知晓,她去哪了,我去找她。”
孤善睐所说的这个地方有些偏僻。
百草亭这一带,到了夜里是没有掌宫灯的,到底是宫中的地界儿,竟是连个巡逻的女卫都不曾有,不知怎的,他心中一时有些难言的怪异之感。
只是时间紧迫,此事不宜声张,孤启只想着快些把玉佩找回来,免得到时孤善睐在背后使些手段,亦或是被旁人发现他不在宫宴之上。
越往里走,好似天边的明月也愈渐隐去,眼前愈发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