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延节坐在帐中等候坦木湖的消息,烛火燃尽,天光大亮,终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这份宁静。
“叶护,不好了,特勤也被夏承烈捉走了!”
延节拍案而起,难以置信地看着探子,“你说什么?夏承烈!”
“夏承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延节惊怒,身形不稳地往后退了退,喃喃自语。
探子听这话分外耳熟,似乎上一个震惊夏承烈出现的还是特勤坦木湖,不过传消息的那人却死于坦木湖刀下。
场面重现,探子害怕地往后缩了两步,问道:“叶护,我们要去救特勤吗?”
延节比坦木湖成熟,没有做出怒斩探子这样不理智的事,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冷静道:“不,夏承烈既敢回来设伏,想必做了不少准备,我们此时去营救也于事无补。”
“其他人,跟我走,养精蓄锐,寻找到合适时机再为可汗和特勤的生擒之辱报仇!”
延节掩藏好眼底的勃勃野心,带着仅余的几千人逃走。
*
夏承烈再擒北狄特勤的消息当日就送到徐璎案前,徐璎看完惊得跳起,词句从牙缝里挤出来:“夏承烈抓完老的,抓小的,一家人挺齐整啊!”
徐琅没听出徐璎话里有话,当她在夸夏承烈,跟着赞赏道:“夏将军外怯内勇,锐不可当。”
一个北狄可汗已经够惊人了,又生擒北狄可汗的儿子,夏承烈用实际行动证明没有他抓不到的人。
这样一威慑,北狄哪还敢生异心,只要夏承烈活着,北狄就不敢随意滋扰百姓,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的,便就习惯乖乖在草原放牧的生活,直接一劳永逸了。
徐璎呆呆地坐回椅子,她想到自己从王师里扒拉出夏承烈的场景,恨不得咣咣撞墙,又恨她那个不靠谱的父皇误导自己:“先帝怎么没有重用这么一员猛将?放在长安里积灰吗!”
看到徐璎愤慨的模样,恨先帝没有早用夏承烈,耽误他这么多年,徐琅肃然起敬,若是她,她肯定只庆幸是自己慧眼识人,发现了这匹被埋没的千里马。
对比一看,还是徐璎心高悟深,难怪夏承烈会衷心为她征战。
徐琅埋下自己的小心思,也感慨道:“夏将军本是辅国大将军夏起元之子,少时便随夏老将军出征,素有小战神威名,谁料在第一回独掌帅印的时候出了差错,连失三城,从前的荣耀就此湮灭。”
“好在这回出征夏将军挽回了声誉,重振夏氏之名。”徐琅为夏承烈的战绩高兴,更佩服徐璎的眼光与气魄,徐璎在一片骂声中坚持启用夏承烈,北征成功是君臣互依互信才有的效果。
徐琅看徐璎的目光更加明亮,眼中尽是赞叹与崇拜。
徐琅的话劈在徐璎头顶,她颤颤巍巍地复述出那几个字:“小战神……”
怎么之前不告诉她!
先前徐琅只说夏承烈一直跟着他父亲征战,重点都在夏承烈失守上面,冷不丁地冒出战神光环,徐璎倒吸一口凉气。
看夏承烈那胡子拉碴的颓丧样,她怎么也不能把他和“战神”两个字匹配在一起。
选错人了。
徐璎不由在心底哀嚎。
她翻过《新晋史》,没有看到夏承烈的名字,所以才没有多想。
徐珑登基后,武将中最出名的是一个叫夏鹏南的人,横戈跃马,斩将夺旗,为徐珑扫平西戎定北狄,立下不世之功。
怎么夏鹏南没影,夏承烈大杀四方,因为改动历史发生了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