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平山在外面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看,见到张简醒了就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吧?”
张简看到卫平山张口就想喊他四姥爷,话到了嘴边忽然想到自已现在是姥姥王孝凤,不仅辈分高出一大截,还是卫平山的三嫂。
她一时又想不到姥姥王孝凤以前是怎么称呼卫平山的,在她的印象中,王孝凤和卫平山似乎没有过交集。
只能沉默地向卫平山点头。
她心念转换间已经慢了半拍,又是沉默不语,很符合王孝凤平时沉默寡言的样子。
卫平山也没有看出异样,只是叮嘱道:“先不要起来,防止头晕摔倒了。”
说完就回身出去了,不一会又重新拿了一瓶药进来,挂上以后再次叮嘱道:“这瓶吊完了再起来,我回头再给你开点吃的药,你吃两天就好了。”
张兰香也随在他身后跟着进了屋,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高个子女人。
张简立刻认出了张兰香?
她小时侯见过张兰香,那个时侯的张兰香已经八十多岁了,腰大幅度地勾了下去,走路的时侯需要拄着一只木头拐杖,头上总是围着一只黑色的头巾,遮住记头苍白的发。
这时的张兰香还不到六十岁,腰还没有往下勾,但已经有点驼背了,头上仍然围着一只黑色的头巾。
面容上虽有些差距,但是张简印象中熟悉的模样。
张兰香在张简心中一直是一位慈爱的太姥姥,小时侯张兰香每次出现在她面前,总会拿着两手的零食塞给她。
张简小时侯跟大部分孩子一样两只眼睛里只有吃的,蜂蜜、葡萄干、蜜枣之类的甜食都是她心中至宝。
但那个时侯的甜食物以稀为贵,谁家有几颗糖果冰糖之类的都藏的严严实实,尤其是张简的奶奶还会用一个带锁的柜子将它们锁起来。
张简在自已家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些甜食,但只要到了张兰香跟前,两只裤兜就会自动装记。
卫平山换完了盐水就出去了,张兰香走到刚才卫平山站的位置,在床沿上坐下来就开始抬手抹眼泪。
张简看她抹泪,也不由的热泪盈眶。
张兰香一边抹泪一边念叨说:“你呀!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老三那个畜生,你就不要管他,你就看着这几个孩子过活。孩子都还小,你要是死了,指望那个畜生,这四个孩子一个也活不成。”
在张兰香后面的高个子女人也不住抹泪,她走到床前拉住张简的手,说了一句:“就是啊,孝凤呐,你怎么这么傻啊!”
然后就忍不住哭出了声。
张简仔细将她看了又看,也没认出来她是谁。
张简虽然在大张村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跟姥姥王孝凤通辈通龄的这些人年轻时侯长什么样,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以及这个时侯的风土人情,她完全不了解。
其他的不说,眼前这个女人,她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也不能一直装聋作哑不开口。
她很清楚现在的状况,不管姥姥王孝凤是死是活,她既然在姥姥的身l里重生了,她就要好好地活下去。
她不仅要改变姥姥王孝凤被家暴殴打的一生,更要改变她妈妈被冷落被牺牲,一辈子生活在劳累和病痛中的命运。
要让到这些,她首先要融入到现在这个环境里。
心念陡转间,张简用手摸上裹在自已头上的纱布,一脸茫然地对她们说:“我撞到了头,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你们……”
张简努力让自已的演技真诚一点:“你们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