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穗紧跟着要来扶她,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有穗,下意识地想喊一声妈妈,一张嘴,大粪的恶臭扑鼻而来。
一阵强烈的恶心从嗓子眼直往上窜,张简哕(yue)一声伏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
她吐的头昏脑胀,心里却是一片清明:她竟然重生在姥姥王孝凤喝耗子药被灌大粪水的那天……
真……作孽啊!
疮黄的粪水和颜色不明的呕吐物混杂在一起共通散发出的恶心臭气让卫平安暂时松开了手。
他捏住鼻子开始大声地咒骂:“王孝凤,我日你妈!操你妈!”
他一边骂一边在记屋子里乱转找。
有穗知道他在找什么,一边跟着拉拽卫平安,一边放声大哭:“爸——爸——妈喝药才救回来,你饶了她吧……”
卫平安在门板后面找到一截草绳,对于女儿的哀求他充耳不闻,一把将碍事的有穗掀开,在喋喋不休的咒骂声中将草绳打出来一个结实的绳圈,拽住张简往她脖子上一套,然后用力将张简往屋外拖拽。
张简吐得浑身无力,被勒住脖子的窒息感让她本能地把所有力气都集聚在双手上,死命抓住脖颈上的绳套,试图能拽住卫平安。
但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在身强力壮的卫平安面前犹如蚍蜉撼树,手脚并用的挣扎只是让脖颈间的绳套松散了一点,不至于立刻就将她勒死。
有穗大哭着扑上去把草绳往张简的方向拽,她和张简一起对抗卫平安,其效果也不过是大蚍蜉再加上一只小蚍蜉。
卫平安稍一用力,她们母女两个就一起被卫平安从里屋拖到了堂屋。
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和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早吓得浑身发抖,他们躲在堂屋的门板后面抱成一团。
这两个孩子分别是王孝凤的二女儿有衣和大儿子有梁,也就是张简的二姨和大舅。
有穗看见他们,一边拼命地为张简拽绳子一边大哭着向他们求救:“快过来呀,快过来帮妈拽绳子,爸要把妈勒死了……”
有衣看着被套住脖子在地上拖行的张简,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冲出来帮着有穗一起拽绳子。
有梁却只顾着哭。
他慢吞吞走过来,看着父亲和两个姐姐站在堂屋门口拔河似的拽着那截决定母亲生死的草绳,他闭紧眼睛张大嘴巴,发出啊啊——啊啊——的大哭声。
有穗和有衣敢于对父亲的阻拦已经让卫平安足够烦躁,加上有梁直扎脑门子的哭声,卫平安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扬起手中的草绳往有穗和有衣身上抽打。
绳子刚刚才扬起来,有梁已经先一步吓得大叫:“别打我!别打我!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他抱着头,拔腿就跑到里屋去了。
有穗和有衣身上挨了几下子都不为所动,卫平安就改了方向往她们两个拽绳子的手上抽打。
姐妹两个的四只小手长记了冻疮,肿的跟刚出蒸笼的小馒头一样。
粗粝的草绳两下子抽上去,四只小手肿胀的皮肤下面立刻源源不断地淌出黄水,疼得她两个哇哇叫着缩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