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本来看言佩被人打了脑袋,满头都是血,就已经红了眼睛,现在看那个染血的手炉,眼泪直接掉下来,呜呜着说,“她上朝的时候都拿着呢,没放在轿子里。”
“我想自己坐一会儿,”梅盛双手合十拢住手炉,看向梅一,轻声说,“你帮我去门口等言五。”
梅一擦着眼睛往外走,“好。”
等梅一出去,梅盛才慢慢挪动双脚,轻轻坐在言佩儿的床边。
他掏出巾帕擦拭手炉,可血像是铁锈一般,不知道为何,怎么都擦不掉。
梅盛低着头,水痕滑落脸颊掉在手炉上,沾了水,帕子才擦掉那血。
他把手炉擦拭的干干净净,放在枕头边,洗过了手,才坐回来。
“言五说你不愿意早起,现在好了,总算能多睡会儿。”
梅盛垂着眼睫,“但只能,多睡一小会儿……”
言佩儿眉眼舒展,像是睡熟了一般,只有唇色苍白。
言五出去一天都没回来,太医倒是留在府里,可对于言佩这个情况她也束手无策,只能让梅家人给言佩儿喂点参汤水吊着命。
亏得梅家有钱,这要是在言府,老爷子估计就让人随便喂点水了。
言佩儿出这么大的事情,朝上不管寻常关系如何的大臣都让人来送了礼或是亲自来探望过了,唯有言家这一家子的血脉至亲没来问过。
像是不知道这事一般,不管不问。知道的两家是分了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仇呢。
梅盛将办公的桌子摆在言佩儿床边,所有账本都改成了在言佩儿房里看,“本就没指望她们,来不来又何妨。”
梅一还是难受,“大人为国为民,他们一家真是让人心寒。”
已经黄昏,天色渐晚,下人进来点灯。
梅盛也是看见油灯亮了,才敢问梅一,“言五还没回来吗?”
“没有,我还找人打听了一圈,没人知道她具体去哪儿,只说看见她朝城南去了。”梅一探头朝床上看,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睡着,没有半分动静。
梅盛眉头拧紧。
他猜到言五去找谁了,这么晚没回来应该是没找到。
半年前,言佩第一次被人砸脑袋的时候,他当时做为言佩名义上的夫郎,自然也在旁边站着,那时就听言五跟言老爷子提,“您多出些银钱,让人去找周小神医来,定能治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