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没办法,只能自己坐着磕瓜子。知道她微服私访,大臣也不敢行礼,只在路过她身边时微微颔首。
“各位——”
老爷子到了,他站在人群前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说自己养大孩子的种种不易,“今日言佩她竟因为一个男人要跟我分家,我没办法,这才找各位来主持公道。”
什么主持公道,无外乎想借着众人的势去压言佩儿罢了。以孝道压,孝道若是没用,就以文臣的脸面压。
梁夏收起瓜子,抬眼朝前看。
她“自己人”的小本本上,第二行开头写的就是言佩二字,不然今日也不会特意出宫。
言佩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言府的人都到齐了,大戏总算开唱。
“我是你亲父亲,你今日竟要为个男子跟我分家!”老爷子倒打一耙。
言佩儿诧异,“分家是你提的,怎么能怪我呢,你年纪大了容易忘事,我记得可清楚呢。”
她细着嗓子,把老爷子的话学一遍,“我就没你这样的女儿,突然男不男女不女,说出去都丢人,干脆分家过得啦。”
老爷子脸一僵,他是全然没想到言佩儿不顾脸面,连这样的话都往外说,也不怕同僚看了她笑话。
老爷子完全不知道,就昨天一次早朝,言佩儿就因为廉鹤在满朝文武面前撒过泼了,还在小皇上面前撒了娇。
昨日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大臣们都有些麻木了。现在言佩儿做什么,她们竟然都觉得不奇怪。
脑子坏了的人,怎么能用常理来揣摩呢?
至于脸面,言佩儿在乎自己在外人面前的脸面?不好意思,小公主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她过的不好她就要说,她被人骂了也要说,凭什么忍着。
言佩儿说,“我没你这样的爹,我起早贪黑点卯上朝,你在家喝着燕窝烤着火,就这还一堆不满,不是骂我就是要打梅盛。”
“既然你不要我这个女儿,我也不要你这个爹。今日不管谁劝,这个家我分定了!”
言五适时站出来,手里拿着好些账本,“今天本是言府的家事,但老爷子非要让大家来做个见证,那我也不瞒着,也不怕丢什么人,这些账就给大家看看吧。”
下人把账分下去,拿到账本的那个大臣,立马弓着腰把账本递到梁夏手上。
李钱跟沈君牧都勾着头看,看完脸都拧了起来。
言老爷子直觉不妙,像是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
他身边的匀儿脸色更是难看,导致言川可喊了他许久他都没听见。
言五站在人群前面,“这么些年,大人为府里付出了多少,老爷子心里是半点数都没有。”
“半年前大人被考生砸了脑袋,我要花钱请周小神医,老爷子您是怎么说的,您说御医都来看过了,还花别的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