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精准谋害陆寻,孙天盛直接在他的救生筏上做了手脚。等到保镖们开着游艇匆匆赶来,两人已经在寒冬冰冷的海水里浸泡了将近一个小时。
陆寻被营救上船时,已然意识模糊,体力不支地昏迷了过去。
醒来之后没有见到路星泽,质询了一番才知道,原来保镖们后来并没有将他救上来。
眼见陆寻得救,孙天盛竟是直接命令手下用上了热武器。游艇的发动机被击中,只剩下一个备用机,保镖们不敢耽误,带着主顾先行离开了沉船的海域。
他们猜测,路先生应当是遭遇了流弹。因为他们再度返回时,并没有在浅海处发现路星泽的任何身影。
后半夜海上出现了暴风雨,就这么错过了最佳的救援时机,至今没有人打捞到路星泽的尸体。
这段海难的故事,陆寻是躺在病床上听陆灵讲述完的,他脑中的弦断了又断,始终不敢相信这不是一场梦境。
陆灵还说,等她查出幕后黑手时,不管是宁城还是国内,都已经找不到孙天盛的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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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上简易门板后的洞穴,夜里几乎透不进一寸光。
即使陆寻的视觉神经已经在长久的黑暗之中缓缓适应了这一切,但依旧只有大团大团模糊的形状凝聚在他的眼前。
这种感觉很像是置身于深不可测的海底,连同呼吸也被扼制。
但这对于人鱼来说,却是能够令他安心的一切。
两张床之间隔着一面半厚不薄的床帘,陆寻只能听见尤瑟平稳的呼吸声在不断传来,有点像是海洋深处的嗡鸣。
他离开还残有余温的床铺,向外走去。
轻声拉开了半边木门,让夜空中悬挂的皎洁月光,能够倾斜半分进入他们的洞穴之中。
这一举动并没有惊动安眠的小人鱼。
陆寻借着月色在书桌前坐下,拿出了一本先前用来记录日常事宜的笔记本。
他要把有关于路星泽的一切都记下来。
我不能忘记他,我不能忘记他,陆寻在心中反复千百次地对自己默念这句话。
然而当他调动起自己的记忆开始搜寻路星泽的身影时,竟然发现那段有关于他们大一时初遇的经历已经全都浑沌了。
陆寻的心脏开始钝钝地疼痛了起来。
其实当年在病院时,陆灵和他讲述的那段经过,并不是事件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