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初离开几分钟后,诊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刚毕业的助理医师来提醒他:“林医生,术前准备己经完成,您这边准备好了吗?”
林阁缓缓转身,方才脸上的落寞早己不见踪影,语气也如往日那般平淡:“嗯,现在过去吧。”
冬季的天色暗得早,那一台手术做完之后天际己经青灰一片,太阳落山了。
他从手术室出来后,依然能对患者家属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手术很成功。”
一句话说完后,又如往常一样独自走回诊室。
他就像个变戏法的,骗过了所有人。
今天这场手术恰巧赶着下班点结束,医院过道里的人也比往常多了许多,叽叽喳喳的谈话声充斥着整个回程的路。
林阁向来不爱管闲事,那些谈话的内容向来也入不了他的耳,可是今日的话题格外刺耳。
两个年轻的女护士并肩走在他前方不远处,左边的那个偏头做贼一样看着另一个:“哎你听说了吗?
前段时间一堆专家站门口的那间icu,里边的女孩不在了,听说是私立医院家的千金,才二十岁,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家里开医院的,偏偏连自己都救不了。”
“也不能这么说,主要是那个病发现得太晚了,咱们医院的血液科己经是行业内的最权威,还从全国各地来了那么多专家医生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事不长,乐极生变,顺利久了,磨难就来了。”
顺利久了,磨难就来了?
林阁特地放慢了脚步,跟在她们身后听了一路,他面上一如既往地淡漠,没有人怀疑他有什么心事或心情不好,更不会有人把他与那个女孩并为一谈。
他们原本就两条平行线上的人,又怎么会认识呢?
所以她们堂而皇之地在他面前讨论那个女孩。
他们一遍遍地可惜,发现得太晚了。
发现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