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秋倒也没再说什么,只稍敛笑意,对着王昆与围观众人微微颔首,便当真领着谢不为离开了此处。
众人见无热闹可看,纷纷散去,不过其中有一人留了下来,走到了仍站在原地的王昆身边,一把揽住了他的肩,笑得轻浮,“怎么好端端地要找谢不为的晦气,还被旁人看了你的笑话。”
王昆不耐烦地扯下那人的手,冷嗤道:“哪里是我找他的晦气,是他这个晦气撞到我面上,我还不能说他两句了?”
那人甩了甩被王昆扯下的手,仍是笑嘻嘻的,“那确实该说他两句,不过也是你运气不好,被孟相撞见了。”话有一顿,微蹙了眉,“倒也真是古怪,孟相竟在护着那个谢不为。”
又一惊,“不会真如他们所说,孟相是看上了那个谢不为,两人不清不楚?”
王昆更是烦躁,几乎是在吼,“孟相怎么可能看得上谢不为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那人连忙笑着认错,“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孟相自然不会看上谢不为,是他太过君子,才给了谢不为可趁之机。”
王昆这才稍抑怒气,但望着谢不为与孟聿秋离去的方向,又是恨恨切牙,“方才的事有多少人看到了?”
那人双眉高抬,连笑好几声,“可是有不少呢,就算没亲眼得见,但按他们找乐子的习惯,私下定是会传来传去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给你编排出戏来,就叫”他又贴上了王昆,“王家九郎棒打鸳鸯,如何?”
王昆猛一转头,看向那人,“卢和志!玩笑到此为止了!”
此人原是范阳卢氏十四郎卢振,王卢二族世代通婚,关系紧密,王昆与卢振亦是如此。
卢振知道王昆这是真的动了气,又被旁人看了笑话,面子上过意不去,双眼一转,又再次揽住王昆的肩,“那我替你将面子找回来?”
王昆一瞪卢振,“你怎么找?”
卢振此时的笑中多了几分淫邪之意,“再过几日清河崔氏不是要举行诗酒宴吗?我可听说那南阳何氏近来可鼓捣出了个好东西,你不是想让谢不为出丑吗,到时在宴上让他吃下那个好东西,保准他不想出丑也得出丑。”
王昆蹙眉,“什么好东西?”
卢振嘿嘿一笑,“是行散。”
王昆挥开卢振的手,“我当是什么,行散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吗?”
卢振连连摇头,“非也非也,这何氏本就善于鼓捣行散,这次更是搞出了花样,这行散比从前更纯,见效也更快更剧,还能无色无味地溶于酒中服用,若是让那谢不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吃下许多,他便再难保持理智,到时可真是有笑话看了。”
行散性热,服食之后将浑身燥热,轻则饮冰纳凉,重则需脱衣快速行走散发药性,行散行散,便是此名由来。
除此之外,亦作房中助兴之药,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服食太多,自然会露丑态。
王昆略思之后便明白了卢振的用意,只是仍有些犹豫,“若是那谢不为一次服下太多,不会出事吧?”
卢振拍拍胸,底气十足,“再怎么说也不过行散而已,昨日我才和何七用过的,发泄出来后不仅神清气爽,还神思格外清明,说不定那谢不为体会到妙处之后还要来感谢你我愿意跟他分享这等好东西。”
王昆连忙推开卢振,双眉皱紧,“我说你怎么一身脂粉味。”
卢振并不计较,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再道:“大不了我再给他安排几个伺候的人,只要药性发了出来就不会有事,也能让他出丑替你解气。”
王昆这下没再犹豫,“那就按你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