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几个字却没有说出口,便随着利剑没入血肉之声被锁在了咽喉中。
一切都陷入了空茫。
眼前一道突兀的白光过后,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喊叫出声,“我疼——我疼——”
“鹮郎,鹮郎,醒醒,醒醒!”
短
促的声音如闪电一般劈开了他眼前的黑暗,他霎时睁开了眼,发带已被解下,但眸中已满是泪水,眼前的一切都在朦胧晃动。
但好在,他辨认出了那道独一无二的墨绿色。
他猛然扎入了孟聿秋的怀中,双臂紧紧环住了孟聿秋的腰身,他再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虽也是在颤抖,却并无半分气息奄奄。
“怀君,我好怕。”
孟聿秋也同样抱紧了谢不为,垂首以衣袖为谢不为擦去干在眼角面颊的泪水,尽力放低声音哄慰道:“是做噩梦了吗?”
梦?
谢不为突然像是惊醒了一般,身上的各种疼痛之感也瞬间消失不见。
他忙抬起头,隔着眼中残存的泪水望着孟聿秋,声音之中充满了疑虑,“我脸上有血吗?”
孟聿秋显然一愣,再用竹修递来了巾帕仔细地拭去谢不为眼中的泪,“没有,鹮郎,你的脸上没有血。”
谢不为的眼前终于变得清晰,他猛然侧首看向站在孟聿秋身后的竹修,再次怔怔发问道:“刚才,有人到这里来了吗?”
竹修有些错愕,但还是很快答道:“除了您,没有人来过。”
谢不为却还是忘不了那玉磬一般的声音,急促地喘息几下之后,也再次攥住了自己的左胸。
但这一回,却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
他愣愣地松开了手,难道说,方才的一切都是梦吗?
他梦见了谢席玉,梦见谢席玉——杀了他。
孟聿秋见谢不为仍是处于惊魂不定的状态,眉头锁紧,抬手抚了抚谢不为为汗沾湿的额发,触手一片冰凉,便吩咐竹修去备热水煮姜汤。
再横抱起谢不为,往园中寝院走去。
等一股暖意浸润谢不为全身,他才终于回了神。
发现自己正泡在了温水中,而孟聿秋就站在浴桶外,还端着一白瓷碗,在用玉匙不断地搅动。
偶尔的瓷玉相撞之声泠泠,是如玉磬,却不再让谢不为心生畏惧。
孟聿秋自然注意到了谢不为情况的好转,俯身温言问道:“鹮郎,好些了吗?”
谢不为一把握住了孟聿秋的手腕,浴水顺着他皓白的手臂流淌而下,也免不了沾湿孟聿秋的宽袖,墨绿色便更加深邃。
他仰着头,面颊和鼻尖被温热的水汽蒸得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如同有谁用墨笔蘸取了颜色,点在莹润白皙的肌肤之中,就像是点睛之笔一般,画出了谢不为艳绝的眉目间的缱绻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