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论其名,萧神爱,神爱神爱,是为盼神君偏爱,今上以及孝穆袁皇后对永嘉公主的切切宠爱,也可得此而见。
萧神爱倒不曾注意谢不为的视线,只因她正气势冲冲,直奔殷梁而来。
站定之后,柳眉一扬,冷斥道:“将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殷梁面露呆愣,他像是没想到永嘉公主也会驾临上巳游猎,还正巧听到了他的言论。
但在无人注意的到的眸中,遗露出了一丝莫名的深意。
若是旁人,无论真心与否,当着萧神爱的面,自然是要赔礼道歉的。
可也不知这殷梁是呆愣过头,还是真心无法掩饰,即使萧神爱贵为永嘉公主,也不想在其面前低头,竟当真将贬低女子的言论再说了一遍。
萧神爱听后连连冷笑,“跪下,拜我!”
殷梁下意识反驳,“我凭什么拜你?”
魏朝日常皆是跪坐之姿,故跪礼其实并不特别,只这拜礼,是要将脖颈连同整个后背都露于人前,以示彻底臣服,便被视为最重的大礼,非天、地、君、亲、师不拜。
萧神爱示意身旁侍卫将殷梁压下,但殷梁仍不肯拜下,萧神爱便直接抬脚踩在了殷梁的肩上,重重一压,压得殷梁不得不两手撑地而拜。
“凭我永嘉公主是君,而你,不过是最低等的民!”
殷梁即使被侍卫与萧神爱压得挣脱不得,但仍梗着脖子叫嚷,“我父亲可是侍中,殿下如此仗势欺人,不怕今上知晓吗?”
许是他父亲的官职又给了他底气,他越嚷越嚣张,就连对萧神爱的尊称也丢掉,“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也只能凭借公主身份强压我了!”
萧神爱气得咬牙切齿,“你们男子也不会比女子强到哪里,不拿公主身份,我也能处处压你一头!”
殷梁愈发肆无忌惮,“女子只知狂言!那你不如和我比试比试!”
萧神爱收回了脚,又命侍卫放了殷梁,“行啊,比什么,我都奉陪!”
殷梁气喘吁吁地爬了起来,小如芝麻的眼睛一转,“比骑御!”
他转过身,指向不远处绑着红色飘带的原本作为宴席之地标志的大树,“看看谁先到那里,便是谁赢!”
即使魏朝民风开放,对女子束缚不多,但骑御之事也并非女子常为,而是男子所必须学习的六礼之一。
殷梁想与萧神爱比骑御,也不过是觉得萧神爱贵为公主,定然不会学习骑御罢了。
如此心思,在场谁人不知?众人此刻看向殷梁的目光都有些鄙夷。
但萧神爱却没殷梁所料有生退意,反而褪下了手臂上的金钏,交给了身旁侍女,“好啊,我就跟你比骑御。”
侍女接下了金钏,但并未退下,而是贴在了萧神爱的耳边,低声劝阻道:“公主,太子殿下还没到呢,太子殿下不在,公主万一遇到了危险可怎么办!”
萧神爱只犹豫了一下,“不管他,我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侍女有些着急,又道:“可陆常侍也还在后头,要是陆常侍知道公主自降身份与这等小人比试,怕是会生气的。”
萧神爱正往驻马处抬脚的动作一顿,倒真的开始思虑起来。
殷梁没听到那侍女之言,还以为萧神爱临生了退意,愈发小人得志,“殿下金枝玉叶,若是怕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