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千书眼睛赤红,“一文钱都没有!我的母亲抱着我边跪边乞讨,生了重病也不敢去看看,悲伤绝望中她最后冻死在了冬夜里!”
建安侯听完千书的指控,震惊又悲愤,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愣怔半晌,颓丧地坐到了回廊的长椅上。
“当初征兵之时我只对手下说要达到定量,却没有说具体薪酬政策,手下完不成征兵作业便直接抓人,这的确是我的疏忽……
你的父亲,我记得你的父亲武生他十分灵活机变,我是预备将他升为校尉,再好好带着他,搏一搏加官进爵。
可没想到那日敌军突袭,一道冷箭却将他的肚子贯穿……
他临终时嘱托我要照顾他两个儿子,可是我是在后来才知道,在他死之前,他的大儿子就为了救小儿子而被敌军砍死……
是我的错,那次的突袭没有万全的防备……
我……”
建安豪没有再发一言,因为他知道这些话对千书其实已经全无用处。
他闭了口,从怀中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帛书。
“是你父亲临终之前托人写的遗书,因为上面字都被血迹晕满了。
所以我后来又找人誊抄了一份儿,是预备交给你和你的娘亲的,想来应是没有到你们的手上……”
天书双手颤抖地接过那破破烂烂、晕染血迹的布帛,眼眶中已经布满血丝。
布帛的一大半都被血迹染红,字迹已经看不清了,但是第一句话仍是能看得清楚。
“更儿,爹将死,却有钱两百一十八两三钱二文……”
看到这里千书再也忍不住,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爹……啊……”
……
……
……
千书悲痛过后想起自己仍在仇人家中,突然又惊醒起来,他捏着那血迹斑斑的帛书问建安侯道:
“你为何一直随身揣着这血书?”
建安侯摇摇头道:“当时武生他的儿子都是因我而死,我心实在悲痛……”
建安侯说着低了头,想起自己这副模样着实有点儿像兔死狐悲,便又抬起了头。
千书虽说是问话,但他并没有在意建安侯的回答,他梗着脖子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