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抱的。
可宋长渡连小孩儿都不会哄,更别提哄情绪崩溃的唐末了。
把人抱起来走了两步,除了干巴巴的‘别哭了’之外,宋长渡只能生涩又笨拙地拍拍唐末的后背。
人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生物,受了委屈若是没人安慰,情绪可能一会儿就过了。
但若是有人轻声安慰,鼻梁只会越来越酸。
感受到后背轻缓的力道,唐末不但没有收住眼泪,反而趴在宋长渡肩膀上哭得更厉害了:
“疼呜呜呜呜……”
这一瞬间,唐末忘了眼前的人是喜欢看他笑话的宋长渡,顾不上什么丢脸不丢脸,搂宋长渡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像是要把变小后的这几天所有的惊惶不安,全部都发泄出来。
唐末一边哭,一边语序混乱开口:
“宋长渡呜呜呜我以后一直这样,我怎么办呜呜呜,我变不回去了,我爸妈怎么办啊……”
崩溃的人陷入自己的思绪漩涡中,没有理智可言。
唐末反反复复都是这么几句话。
直到现在,宋长渡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变小后唐末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镇定——
他很惶恐忐忑,担心一直都变不回来,担心以后,担心他爸妈……
感受到肩膀的湿意,宋长渡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词穷。
连安慰人都不会。
把睡着的唐末放到床上,宋长渡把他打湿的睡衣脱下来剩条小裤子,用棉签帮他把摔倒时弄出的几处擦伤消了毒,贴上创可贴。
上药时,睡着的唐末皱眉缩了缩,梦里呓语都在喊疼。
宋长渡手下动作更轻。
没有衣服遮挡,宋长渡才发现唐末伤得最严重的是右腿内侧,被划了一道大约十厘米的血痕,
细皮嫩肉之上,触目惊心。
唐末两套睡衣都不能穿了,加上怕布料蹭到伤口,宋长渡便只给他盖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后,宋长渡才去收拾一片狼藉的阳台,扔掉坏了的盆,关上阳台门,把唐末的衣服重新洗过。
第二天一早,昨晚哭累了早早睡着的唐末先宋长渡一步醒来。
意识回笼时,唐末先是觉得两只眼睛像是被人打过一拳般酸涩,再是感觉得拥挤。
艰难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宋长渡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哦,我睡觉不老实,又趴宋长渡身上了——唐末麻木又冷静地想。
唐末一动,宋长渡似有所感,缓缓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