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答道:“我妈总是头疼,我就帮她洗头,顺便按按。”
“喔……我还以为你先前结过婚呢……”嬴洛睏得迷迷糊糊。
“哎呀,你干什么!”两滴水弹到她脸上,她大叫起来。
成舒又恢復了手上的动作:“没有。”
打了肥皂,洗了两遍后擦乾,她只觉得浑身清爽。两人又从锅里舀了两盆水,脱了衣服。
“我给你擦……”青年熟练地浸润帕子,又拧乾,从脖颈,到胳膊,再到四肢,他慢慢地擦,低着头,不敢看她投下来的视綫。
在医院住的十几天里,换药,喂饭,擦身,他任劳任怨地做了一切,倒真像她的伴侣。
青年穿着她爹生前宽松的汗衫,身体的每一处都若隐若现。她疯狂地想和他拥抱,亲吻。但青年始终一言不发。
给她擦干了,青年先扶她去炕上躺好,自己把盆拖到角落,快速地洗头洗澡。
她一直看,看水流如何经过他修长的脖颈,挺拔的脊背,好看的屁股和笔直的大腿,一直流到棱角分明的脚踝。
成舒被她看得脸红,小声说:“没什么好看。”
“比我爹好看。”她评论道。
一圈,两圈,三圈。棉签推着黄色的碘伏,在她肋下晕开。确认没有再渗液后,成舒剪开新的纱布卷,里三层外三层地帮她裹好。
忙完这一切,他们依偎在一起,煤油灯也要烧尽了。
“老成。”嬴洛开口了:“我很喜欢洗澡。香港能天天洗澡吗?”
“能。”青年吹熄了油灯,两人手拉着手,盖着硬棉被,贴得很近。月光照进来,他们能看得到彼此的样貌。
“香港管不管人唱什么歌?”
“不管。”
“香港……能穿花裙子照相吗?我想和你一起照相……”
成舒还没回答,就听到身边的人轻轻打起了鼾。
第二天早晨,嬴洛准时六点鐘醒来,玉米粥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
成舒一身穿戴整齐,扛着猎枪,护楚员袖章也戴上了——他脑后那个小辫子,却不翼而飞。
青年站在晨光里,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阿洛,我去巡楚子,你好好休息,我决定,要先活好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老成,你开窍了!”她兴奋地坐起来,扑过去抱住他,却不小心撕到肋下的伤口,疼得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