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玉心里默默回应,老婆。
是夜顾小灯磨着他到床上去,顾瑾玉噌的一下又跳到横梁上去,说什么也不下去,顾小灯没他辙,冲他大声汪了几声,嘟嘟囔囔地抱怨几声不听话,一个人往大床上摊开,哼哼唧唧地抱了个软枕睡觉。
待得夜半,顾瑾玉才屏声敛息地下来,背靠窗畔看顾小灯的睡颜。醒时还好,他会说会笑,淤青像是洒在他脸上的颜料,是一幅即便画得失误也活色生香的美人画,现在他睡梦中轻蹙眉,那道淤青只衬得他楚楚可怜。
顾瑾玉看得失神。快两个月没看到顾小灯原本的样子了,有易容遮着时不觉如何,如今又见他的模样方觉危险。
这张在他数之不尽的脏梦里沉浮的艳容又变成了唾手可及,那抹淤青隔出了虚实真幻,他又爱又惶,唯恐一个不慎让那淤青复刻到顾小灯腰间腿上,化成青红交加的指印。
接下来二天他要守着他,要摒除脏念,清心静气。
顾瑾玉想得很虔诚,骨头缝里却渗出饥渴,那根东西就是不听话,自顾自地起反应,恨不得越过他的脑子和顾小灯打招呼。
雨还在下,背后的窗沾了夜雨的寒意,顾瑾玉还是快热死了。
天人交战半晌,他从怀里摸出贴身收着的一缕发结,在姚云正生辰那夜从高鸣乾那儿看到的,他把这缕顾小灯的头发索要回来,难以自禁时总要看看它。
他看了半天,神使鬼差地叼住,泛红的瞳孔盯着远处的顾小灯,不得要领地仓惶自渎。
那道淤青不忍多看,也不能多看。
顾小灯一大早就醒了,作息恢复到了从前的时辰,一起来就含糊叨叨森卿,片刻都没回应,睡眼惺忪地一张望,只见顾瑾玉蹲在窗下不知在发什么呆,背影更像颓丧的弃犬了。
古里古怪的爱人。
顾小灯自己披好外衣,下地提着衣摆小心欺近,兔子趴狼背,狼犬很狼狈。
“醒了?”顾瑾玉少见地怵了一跳,顺势站起来把顾小灯背在背上,故作若无其事地掂掂他,“左脸疼不疼?”
“还好还好。”顾小灯长发没打理好,丝丝缕缕披散到了顾瑾玉身前,“你在这
儿干嘛啊,蹲得像是小配,一条大尾巴好像贴在地上,幽幽地拍着地面似的。”
“没怎么,就是……就是想吸烟草。”
顾小灯并不知道这话和想干他是一个意思:“忍一忍!不许多沾,待此间事了,看我怎么治你!”
“嗯。我不争气,小灯救我。”
顾小灯乐了:“那肯定,但是谁前面口口声声喊我坏灯的,勒令你改口好灯。”
顾瑾玉从善如流,但又轻声喃喃笨灯。
顾小灯笑骂他两声,跳下他后背去收拾头发,半边脸因着淤青有些酸疼,束个发髻偶有龇牙咧嘴,忽而从镜中看到顾瑾玉过来帮他束发,好好的忽然双眼成红,更是淌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