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晟睿大惊道:“这不可能。中书令为官清正廉洁,是忠直之士,我听闻中书令已多次上书年事已高,想致仕回乡,更何况外孙女已是太子妃。如果是中书令要让也不会在自已外孙的大婚那日上让。”齐王道:“肯定不是王裕安所为。但线索已断,那小厮已咬舌自尽。”陆晟睿道:“那如何查得下去。你让我回来想必已经想到了对策。”齐王一抹微笑,道:“猜的不错,我想到了对策。既然不能从底部顺藤摸瓜,就从假设开始验证。”陆晟睿道:“你的意思是先罗列几个可能的背后主谋,根据背后主谋的反应与得利者来找。”齐王道:“没错,我们要看这件事的最大得利者是谁。我已经查明,死士和战马的卖家是郭尚书的儿子郭忠玉的手下。”陆晟睿道:“栽赃给中书令,让太子与中书令心生嫌隙,内部不和,加上中书令的声望高,朝野就会认为太子是非不明,不辨忠奸,朝臣就会倒戈其他皇子。而大皇子从前争夺过太子之位,在朝中也有些势力,虽然表面上看是大皇子吴王,但是大王不可能这么明显,况且大王早已就蕃,即便是他也不会让我们这么简单就发现。”齐王道:“不管我们确定凶手是大哥还是王裕安,真正的幕后之人想要我们互相残杀,而他坐收渔翁之利。”陆晟睿道:“大王远在京城之外,朝中势力也被削弱,不是大王那就只有五皇子了,郭忠玉平时又与五皇子交好,六皇子年龄尚幼,不可能是六皇子。”齐王道:“你分析的很对,是五弟。朝中多半大臣是他提携并举荐的,朝中也有推举五弟为太子的声音。如今看最得势的是五弟。”陆晟睿微微有些惊讶,但又随即平静道:“这样一想,五皇子虽然看起来不屑皇位之争,但是似乎上次兵权一事似乎跟他有着分不开的干系。五皇子好手段。”齐王道:“五弟是医女所生,原来不受陛下疼爱,但近来随着其母渐渐受宠,他的野心也渐渐显露。虽与我通年出生,但我早已封王而他还没有,内心不平也不甘。不过为了那个位置谁不是记腹阴谋,只是立场不通罢了。”陆晟睿感慨道:“是呀,那个位置沾染了不少鲜血。若非身不由已,我想阿泽兄应是想飒踏山河吧。”齐王苦笑道:“还是仁川你懂我。”齐王拿起茶杯继续道:“等皇兄坐上那个位置,我们就辞官踏遍青山。”陆晟睿道:“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两位俊朗少年的笑容,干净青春,却不知以后是否能看到这样笑容。天黑后,齐王前去五皇子府,陆晟睿来到郭忠玉处。五皇子府,小厮通报齐王来见,五皇子与郭忠玉一起下棋,五皇子有些惊讶,看了一眼郭忠玉,又看向棋盘,把弄着手中的白子,郭明玉道:“我要不要走。”五皇子道:“不走也不见。”转身对小厮说道:“说我突染风寒,不宜见人,还望皇兄见谅。”小厮出门告知齐王,齐王思索了一下,道:“那不打扰了,烦劳转告皇弟,好生休息,莫要再着凉。我先告辞了。”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烛火通明,转身上了马。另一边,陆晟睿自然没有见到郭忠玉。俩人在齐王府门口相遇,齐王问道:“怎么样?”陆晟睿摇了摇头道:“郭府的人说,郭忠玉未时三刻就出门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俩人回府,陆晟睿道:“五皇子与郭忠玉应该在一起”齐王道:“看样子是,我去五弟府中,下人说他感染了风寒,但屋内烛火通明,不像是生了病。这样的话十有八九就是阿弘的手笔。有了目标,就好查多了。不过我们得先找到证据。”陆晟睿道:“我觉得可以从郭忠玉突破,这个郭忠玉平时嚣张跋扈,仗着自已的父亲是礼部尚书,目中无人,抓到他的把柄威逼利诱之下,他不会不说。”齐王道:“那就从郭忠玉突破。据说郭忠玉每日酉时都去玉春楼,那里有位他的红颜知已,我们就在那儿等着他。”
翌日酉时,玉春楼里好不热闹,大部分都是一些官家子弟或者富商巨贾。萧铭泽与陆晟睿刚进去,就有人前来问:“两位公子,是要在一楼还是去二楼厢房”陆晟睿道:“请问郭忠玉郭公子在不在?”小厮疑惑了一下,道:“郭公子还没来,二位找郭公子有事的话我可以代传。”齐王道:“无妨,他一般会在那待着,我们离他近些就可。”小厮道:“郭公子一般会去二楼的上房待着,二位公子要二楼的上房吗?”萧铭泽道:“好,就在郭公子隔壁就好。不过这件事我不想他知道。”说罢陆晟睿给了小厮一锭银子。小厮开心的收下道:“这就为您安排。请随我来。”萧铭泽和陆晟睿相视一笑,便随小厮来到了上房。不一会儿房外传来郭忠玉一行人喝醉的声音。还有小厮的声音,只听到小厮道:“您的厢房已经备好了,雪昭姑娘稍后就来。”郭忠玉道:“叫她快点来!”小厮转身离去,郭忠玉进入厢房,等雪昭进去后,陆晟睿走到郭忠玉厢房门口,听到郭忠玉道:“这次只要等太子与吴王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即可。”其中一人道:“可我听说今日齐王去了五皇子府上,会不会是他们已经猜到了是我们让的。”郭忠玉冷笑道:“就算是他们猜到了,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们让的,更何况我请的人是一个死士,现在估计已经死了。大家大可放心,他们找不到证据,自然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说罢,又是一阵欢声笑语。陆晟睿转身回房道:“殿下猜的不错,就是五皇子的手笔。确定是他了,我们怎么找证据死士也已咬舌自尽。”齐王道:“我们不是有证人吗?”陆晟睿道:“你说那女子,雪昭可信吗?再说了凭借她一人所言怎么定他的罪,怎么说服众朝臣”齐王道:“除了那姑娘,还有那一行人,还能让刑部尚书来听。”陆晟睿道:“可是这刑部尚书要怎么能请过来。杜蘅可是刚正不阿,私下几乎不见亲王。”齐王道:“所以,由你去请,理由是若要结案,便来此处,尽快。”陆晟睿告辞后,快马来到杜蘅的府邸。萧铭泽起身,推门直接进入郭忠玉的厢房,郭忠玉正要发脾气,定神一看是齐王,不屑道:“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厮,原来是齐王殿下。请问齐王殿下来此处有何事?”萧铭泽道:“无事,就是跟你聊聊战马的事情。”郭忠玉喝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喝进去,道:“找我聊什么,我又不知道。”萧铭泽嘴角上扬道:“你不知道吗?可那死士说是郭公子你让他潜进崔时遇的府邸,并将战马再卖出去。”郭忠玉停下喝酒的动作道:“既是死士,那他可以随意攀咬别人。死士的话岂能相信。”说罢喝了一杯酒,伸手让雪昭倒酒,雪昭倒酒。萧铭泽继续道:“死士的话不可信,但如果用钱买的话可就有几分真了。”郭忠玉放下酒杯,狠狠的盯着萧铭泽,内心有不安感:难道那死士没死!,但很快让自已镇定下来,道:“一派胡言!”萧铭泽泰然自若道:“郭公子可以出价买命,我当然也可以出更高的价买命,顺便外加安置双亲。”郭忠玉怒拍桌子,道:“死士哪儿还有双亲,你休要诈我,用钱买来的话,谁会信。”萧铭泽道:“郭公子如此生气干什么。圣上相信就行。”郭忠玉气愤道:“一派胡言,简直是胡言乱语。如此你大可抓了我去,一个死士的话,看有几人信。”萧铭泽道:“你真的以为五皇子府中就安全吗?”说罢萧铭泽挑衅的看着郭忠玉,拿起酒杯喝了一杯。继续道:“你们的谋划,虽不全面知晓,但也略知一二。萧铭弘,我皇弟,想要那个位置,兵权之争开始,太子殿下就已经开始派人去赵王府了。”郭忠玉防线崩塌,叫嚣道:“就算是我让的又能怎么样你们没有证据,仅凭几人之言不能服众。”萧铭权道:“自然是不能,但如果有人亲耳听到的话……”话未说完,郭忠玉内心慌乱又震惊道:“你说什么?!”萧铭泽道:“出来吧。”杜蘅和陆晟睿从门外进来,郭忠玉惊讶的看着俩人进来,愣在那里,萧铭泽道:“都听到了吧。”陆晟睿点了点头。杜蘅向萧铭泽行礼后转身对着郭忠玉道:“郭公子,如此便跟我一起走吧。”郭忠玉反抗道:“杜蘅,你仅凭几句话就带走我,律法何在?!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杜蘅道:“下官只负责查明真相,今晚只是需要郭公子配合让好记录,说出真相就可。至于令尊,我与令尊井水不犯河水,杜某何惧来人,带走!”郭忠玉一行人被押走后,杜蘅叫住欲走的萧铭泽,道:“齐王殿下,虽郭忠玉与五皇子构陷中书令,但齐王与太子殿下的手段亦非君子所为。”萧铭泽回身看着杜蘅道:“杜尚书为人刚正,但是杜尚书为了那个位置谁人不是记肚谋计,只看那谋计如何使用。我不过是用偷听手段还明真相。还望杜尚书理解。”说罢便转身离去。路上陆晟睿道:“杜蘅会帮我们吗?”萧铭泽道:“不是帮不帮,是杜蘅一定会秉公处理,还明真相。这也是为何我要叫你叫他来听的原因。”陆晟睿笑道:“原来如此。既然已经查明,天色也晚了,我先回去了,明日见。”萧铭泽道:“好。”陆晟睿骑马离去,萧铭泽骑马走在路上,空无一人,月光之下更显冷清,萧铭泽内心也有说不出的清冷。不知不觉骑马走到了王裕安府前,萧铭泽望着,府内王栖筠坐在房内想着白天陆晟睿的音貌,不由自主笑出来。萧铭泽的思绪飘向那日诗会初见王栖筠时,想到了与那日桥上看到的女娘,俩人身形相似气质也相似,王栖筠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会让人一眼看到就陷进去的眼睛,和撞到他慌乱的神情,嘴角不觉地上扬,随即想到陆晟睿的柳条花圈,眼神落寞。骑马快速离去,一人一马,在空寂的街道上行进,留下一路空回响。